裴氏是过来人,见到魏璎珞这般样子,心里便有了一丝明悟。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她素来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一般的所谓才子,她根本不放在眼中,而如今面对李牧,竟然有自惭形秽之感,自然心中感慨,李牧果非常人。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魏征面露疲色进了屋,看到魏璎珞跟珍珠,脸色愈发的难看。魏璎珞察觉苗头有些不太对,赶紧站了起来,跟珍珠一起束手站在旁边。
魏征坐了下来,看了眼这主仆二人,开口道:“你们俩,得了官身?”
“爹爹如何知道?”
“内务府的任命,虽不用通过吏部,却也是要在吏部登记备案,才能下发印信。女子为官,如此大事,早就传遍了。你是我女儿,我想不知道都难!”
魏璎珞低下了头,她知道,这事儿肯定给爹爹带来了麻烦。
魏征长叹了口气,道:“李牧这小子,他就是变着法的给我添堵!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心知肚明,若是厌恶我,随时可以把我除去,为何非得留我在朝堂,却时时刻刻都针对于我,他这是在戏耍老夫不成?!”
“爹爹……”魏璎珞小声道:“要不,女儿去找侯爷说,不做官就是,免得给爹爹带来非议……”
“为什么不做?”魏征哼了一声,道:“咱们父女两个,欠了谁的不成么?那小子精明的很,既然用你,必是看重了你的能力,些许非议,他也肯定有应对之法。刚才我已经跟那些人说了,这些事情我不知情,他们愿意怎样去闹,随他们的,我只管修法……”
忽然魏征停了下来,他凝眉思忖了一会儿,一下子恍然大悟:“这小子竟然……他胆敢!”
众人都糊涂了,裴氏忍不住问道:“老头子,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什么竟然,什么胆敢,你倒是说明白些!”
“哎呀!”魏征敲着脑袋,气急败坏道:“我总算是想明白李牧要干什么了,他不除去老夫,又恶心老夫,他是想要收服我为他所用!狼子野心!狼子野心!他把老夫当成什么了?我岂能如他所愿?”
“这……”魏璎珞也是一惊,旋即明白了大半。其实她也一直想不通,为何李牧处处与她爹爹做对,却从不下死手。不知多少回了,只要李牧再进一步,魏征只有告老回家的份儿,但他从来都是点到即止。这般熬鹰的手段,被魏征说破,反过来想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但为了照顾魏征的脸面,是这么回事儿也不能说,支吾道:“爹,许是您想错了呢,侯爷从未提起过这些。”
“哼!”魏征不是傻子,他只是当局者迷,想通了关节,便能够理顺了。他深吸了口气,也冷静了下来,道:“女儿,你替爹捎句话给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老夫做事,自有主张,绝非他能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