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俩人都是一面之词,但李牧还是下意识地相信客栈掌柜了。没办法,谁让这市令,长得太像是电视剧里的反派了呢。说话的语调,也令人厌恶。
耗子精没有辜负李牧为他立的人设,他本就是来找茬的,岂能被阿达老爹三言两语打发走?若是那样,他以后在这市集还混不混了,其他商户也不会再畏他如虎了。
耗子精把钱收起来,冷笑了一声,道:“方才与你说的,不过是本钱而已,本官可是替你担着利息,这利息的钱,你还得给我!”
阿达老爹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涨红着脸道:“市令大人,您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不欠你的税钱,当天你来收税,我不凑手,太阳下山之前就借了给您送去,您却说我误了时辰不收了。这样,才欠下的税。后来春天的时候,我一并交齐了的。您又说我欠税,还带着利息,您这是要把人逼死啊!”
“这话可不敢当!”耗子精哼了一声,向东拱手道:“咱们现在遵循的是逐鹿侯上奏陛下他老人家制定的新税法,过期不候的,你要讲理,去长安找侯爷讲理去,跟我们这些小的说不着。今儿你要是想了事儿,就把欠下的利息交了,也不多,一千二百文,你要是今儿不交啊,那还得继续欠着!年前要是交不齐,休怪本官心狠无情,收了你的铺子作价卖了还饥荒!”
李牧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愕然问道:“你、你说是谁搞的新政?”
耗子精瞥了李牧一眼,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是汉人吧,难道不知逐鹿侯的名字吗?”
“我知道啊。”李牧蒙圈道:“可是我未曾听说,逐鹿侯在叙州推行什么新政。这边的税收,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原来公子不知道。”耗子精不卑不亢,却也不解释,李牧知道他的意思,又拿出一个元宝递给他,道:“这钱算是帮掌柜的还钱了,多余的,只当是问话的赏钱,你得跟我说明白了。”
又是一个元宝!
耗子精都惊了,若说这叙州地界,随便拿出一个元宝的人,或许不少,但是像李牧这样,真的如此随便的人,却少之又少。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身上不带零钱的,最小的银子,估计就是这五两的元宝了。
幸亏刚刚没有得罪他,这样的人,自己是得罪不起的。
耗子精为自己庆幸,态度也愈发恭敬,他把钱接过来,换上一副笑脸,道:“谢公子赏、”说着,又看向阿达老爹,道:“算你走运了,有公子为你出头,这次给公子面子,你欠的税算是两清了,冬天收税的时候,早点交。”
阿达羞愤难言,把头转过去一边。李牧懒得看耗子精的嘴脸,也是为阿达解围,道:“拿了本公子的赏钱,快点把事情说清楚,逐鹿侯怎地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事情,在叙州的汉人之中,不是什么秘密,耗子精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侃侃而谈道:“侯爷年前推动新税法,特意派来了一位监察御史到咱们叙州。专门督促收税的事情,咱们身上都是带着任务的,要是手不够数,得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