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花被称为“穷人的茉莉”,尽管如此,但所制成的香水和精油都是十分高档的。依兰精油除了可以延缓衰老、舒缓压力,还可以催情助兴,总的来说,这也是一款不差于茉莉精油的产品。
跟以往不同,公司这次将会跟伊丽贝拉芳疗机构合作,以“闺房之趣”为噱头,推出所谓减压又催情的精油配方。在负责人名单上,岑曦看见一个颇为眼熟的名字,她挪开眼睛,不巧却发现坐在斜对面的女人正目光考究地打量着自己。
岑曼不屑跟那女人对视。她交叠双手压住那份被合起的资料,左手在上,在无名指的戒指恰好对准那方。
在会议的中间环节,高衡请了芳疗机构的调香师上前讲解依兰精油及其独家配方的卖点。看见那个水嫩诱人的女人,在座一众男同胞个个精神抖擞,工作的热情也随之被带动。
岑曦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这不是因为她讨厌那把声音,而是由于她心里想着别的事。或许是凌隽授意的,在这项目里,她不过充当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并无实事可做。他表面上是刁难她、也给她难堪,但转念细想,她又觉得这不是坏事,最起码能够在复杂的境况中抽身,即使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人也不是自己。
关于提供花材的庄园,那份资料总有寥寥数语的陈述。巧合的是,这庄园同样坐落于印度,岑曦自然而然想起那大片小片的罂-粟田,后背不禁发寒。
直至会议结束,岑曦仍坐着发呆。林秘书走过来,俯着身低声问她:“岑总监,你没事吧?”
听见她的花,岑曦才回神。她理了理手中的资料,同时给了林秘书一记微笑:“我没事,就是想工作想得入迷而已。”
林秘书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事请跟我联系。”
高衡有两个很得力秘书,一个姓张,一个姓林,她们都清楚岑曦跟高衡的关系。如今分了手,她们对岑曦似乎还抱着观望的态度,虽然不像以前那般讨好她,但也不敢得罪她。每当她们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岑曦都想告诉她们,她跟高衡已经彻彻底底地完了,免得她们再拿怪异的态度揣摩他们的关系。
岑曦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道窈窕的背影立在不远处。听见脚步声,对方转身,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她今天穿了一件水红色的衬衣,下面搭配了一条包臀西裙,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岑曦的视线最终落在她的工作牌上,商媚媚,果然人如其名。
敷衍性地对她点了点头,岑曦就想离开,还没迈开步子,背后就传来她的声音:“岑总监,请留步。”
似乎担心岑曦不会停步,话说的同时,商媚媚已经走了过去。她将掌心里的东西举到岑曦面前,笑盈盈地说:“早听说岑总监结了婚,但我一直没给你们送结婚礼物。其实我不是不想送,而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前些天阿衡让我接手这个项目,我才灵机一动,想到送你们这个。”
那是一个造型独特、做工精致的水晶瓶子,里头盛满淡黄色的液体。将它翻转了两下,岑曦用陈述的语气问她:“这就是你那独家配置的催情精油?”
商媚媚娇笑起来:“岑总监别笑话我,那些全是噱头,虽然有点作用,但肯定没有广告里说得那么神奇。不过话说回来,阿衡就很喜欢依兰的香味……”
那语气暧昧得很,要是听不懂其中的潜台词,岑曦这个人-妻就白当了。她一笑置之,随后向她道谢:“你太有心了,谢谢你。”
老实说,上次在新加坡的商业宴会上碰见商媚媚,岑曦确实不怎么爽快。然而这次,她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她眼里,这女人充其量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妄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却不知她早已经对高衡弃之如履。
岑曦随手将那瓶精油收进外衣口袋里,晚上把衣服换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把这东西带了回家。
洗完澡没了睡意,岑曦便举着那小瓶子在灯下把玩。灯光透过瓶壁,折射出耀眼的光,她晃动着里头的液体,百无聊赖地等着它慢慢从瓶顶滴到瓶底。当她又一次倒转瓶子,一条手臂自后方伸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自己手里的东西。
转头看见萧勉那张英气的脸,岑曦对他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
这话听起来有点幽怨,萧勉听后,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他一下又一下地将那小瓶子向上抛,眼睛却注视着她:“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