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奚落完何忘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反应,便也失去了兴致,转头去跟熟悉的朋友聊起天来,没有人再理她,除了赵坤,他对何忘之极其热情,他也不管何忘之不说话,自顾自地说自己的跑车和股票以及创业计划。
何忘之完全没心情听他的吹嘘,赵坤却以为自己的炫耀起了效果,悄悄地递给何忘之一张房卡,何忘之轻轻一挡,房卡便掉在地上,趁着赵坤捡卡的时候,她转身走开,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赵坤面色不善地追了上来,眼神里有不掩饰的恼怒和狠厉,他狠狠地扣住何忘之的肩膀,何忘之疼的蹙眉,忽然,赵坤松开了手,原来汪已桉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何忘之小心地用余光看着汪已桉,希望他能短暂地停下来,然后她趁此机会,鼓足勇气和他要手机,随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这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的同学聚会,但是汪已桉却只是面无表情地越过他们,走出了包厢。
赵坤见状,重新扣住何忘之的手腕,暗暗用力,将何忘之拉到自己的座位旁落座。
同学会的气氛非常热烈,汪已桉和焦倩倩仍是主角。
相比于焦倩倩的风趣健谈,汪已桉则沉默的多,他很少吃东西,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只要他的酒杯快空了,焦倩倩就立刻帮他倒上。
葱白的手指,猩红的酒,好一朵知情趣的解语花,在座的男生都羡慕不已。但汪已桉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他姿态落拓又自我,在酒精中保持清醒像是他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
借着众人的掩护,何忘之得以偷瞥几眼汪已桉。他话不多,偶尔很认真地听别人说话,大多数时间都神游或沉默,但他的沉默不是局促,而是自己的世界过于庞大,以至于不愿意倾听别人的声音。
众人都说,汪已桉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罗斯国的酒文化熏陶了他,以至于他不仅海量,酒品还好。
但何忘之却不觉得他酒品好,她觉得他喝完了酒总是更加的喜怒无常,更加的任性。
记得有一次他喝醉酒,他半夜跑到自己房间来,非要逼着自己说以前的事。何忘之睡眼惺忪,搜肠刮肚地挑着有趣的讲了几件,比如冬天和李霖哥(她的邻家哥哥,现在在德城海德堡大学读医学,他就是被同学说是她乡下未婚夫的人)用自制的冰鞋去滑冰,结果自己技术不精,掉进了冰窟窿里,夏天和李霖哥去水库钓鱼,把大鱼当成水鬼等趣事,她越说汪已桉脸越黑,最后呵斥她闭嘴。
虽然觉得汪已桉酒品不好,但何忘之不得不承认,他喝完酒更好看,一向冰冷的眼睛添了些莹润的水光,棱角分明的侧脸有种若隐若现的温柔。
何忘之看着他的侧脸,脑子一抽,忽然想起昨晚上他热烈的碰触,她的脸不禁红了。
就在这时,她置于手边的红酒杯被人碰了下,何忘之偏过头,正对上赵坤不怀好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