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和他同时代的老资格匈奴贵族都化为一抔黄土,前不久,须卜氏的须卜骨都侯也病逝了,只有兰稚,年纪越大,身子却越见硬朗。
如今,刘渊也已快而立之年了,兰稚的须发也见发白。见其站地辛苦,伸手一指:“坐!”
“谢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
听着兰稚这称呼,刘渊直感觉有些怪异,心中有些不适。这些日子,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对他用这个敬称。
偏头盯着兰稚,看得他极不自在,并吞鲜卑之后,刘渊威势日益摄人,一举一动,总能给人以压力。
刘渊似是要看透其心思一般,将王庭回迁龙城,这漠北苦寒之地。草原霸主,绝不是刘渊野心的终点,对自己的心思,兰稚不会不清楚,如今却发此问。
思考时手指轻敲桌案,已经成为了刘渊的一个习惯,此时也不例外。一声,一声,很有节奏地响在兰稚耳中,刘渊不说话,兰稚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
过了许久,刘渊突然笑了出来,向兰稚问道:“美稷城池的扩充怎么样了?”
“臣明白了!”听刘渊这么一问,兰稚自然“识相”地回应。美稷再次扩建,刘渊继续以之为王城的心思很明显了。
天方蒙蒙亮,随刘渊北上龙城的贵族大臣们便被召集于大帐之中,刘渊一开口,便让许多人心中一紧。
“最近这些日子,本单于时有耳闻,整个匈奴上下,不少人很有想法啊。今日在此,本单于想亲耳听听,诸位不妨畅所欲言!”
刘渊这么满脸笑容地一说,帐内的气氛反而变地“诡异”起来,贵族们形色各异,相互张望,就是没人接刘渊话。
这段日子,匈奴可谓“暗潮汹涌”。一些针对刘渊对鲜卑人安排的满言论甚嚣尘上,将士百战死,然所获赏赐不够。
偌大的鲜卑都被吞灭了,在不少贵族将领看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不同的是,似以往赏些金银、奴隶、牛羊,已然不能满足他们了。
他们想要更多的奴隶,更多的牛羊,更高的地位,更重的权力,想要从属于他们掌控的部民。
刘渊强势,威望正隆,不敢直接向刘渊“请命”,一些人便开始煽动将领部众,妄图以众势逼迫刘渊。
征服的鲜卑部民众多,赏赐分润些与贵族与有功将士们,方便大单于对鲜卑人的掌控与统治。这样的论调,在匈奴上下很有市场,随着有心人的推动,扩散地很快,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支持。
甚至有人已经将多少军功该赏多少户部众,多少奴隶,多大牧场,这些细节问题,都替刘渊考虑好了。
对于这些,刘渊自是洞若观火,心中明了,坐观其上蹿下跳,就看谁跳得最欢了。
此次召集大臣,就是为了暂时敲打一番,来自下层的“呼声”,刘渊很重视,也很头疼。他知道,此次不可能像以往那般了,需得付出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万俟槿,凭你十年来跟随本单于,所立诸多功劳,你觉得本单于该赏你多少部落合适?一万户够吗?”帐中无人说话,刘渊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冷传到万俟槿耳朵里,令其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