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到面无表情的稽娄渊死死盯着自己,如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比起仆固怀荌的恐吓,更让他害怕,危险极了。老向导心里有些发慌,赶忙答道:“此处已经接近了受降城了,再往西三日便可到!”
“当真?”稽娄渊依旧那副表情。见稽娄渊不信,老向导有些急了,忙道:“小人年轻的时候走过这些路,绝对保证,不然,王子大可杀了我!”
死死盯着向导的眼睛,良久,方才起身,淡淡道:“我要的是受降城,杀了你要是有用,你还能活到现在?”
没有过多言语,休息完毕,带着三千多骑军继续西行,只为求生活命。又奔了一日,当士卒都已麻木时,老向导突然兴奋叫道:“王子,你看,快到了!”
稽娄渊闻言精神一震,看向前方,果然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满是人畜过后的痕迹。眼神一亮,振奋不已,有这些痕迹,附近必定生存着鲜卑部落,那么受降城也离得不远了!
匈奴骑军们也都脱胎换骨般振奋了起来,总算看到了生的希望,对稽娄渊服气不已,王子果然带他们找到了出路,很是自然地将向导之功忽略了。
这个时候的稽娄渊再无什么贵族风度了,衣衫褴褛,胡茬丛生,发髻杂乱,与所有匈奴大军一般,嘴唇干涸冰裂二开。开口道:“走,寻个鲜卑部落,让我等好好休养,饱餐一顿!”匈奴部众兴奋起来,呼喝着跟着稽娄渊疾驰而去。
果然,继续往西不过四十里,便发现了一个千人的鲜卑小部落,正值黑夜,宁静部落中偶尔传出点杂声。
“主上!”稽娄渊偏头看了仆固怀荌一眼,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周围的匈奴骑士也一样。自进入漠南后,就再没见过生人了,此时眼前摆着这么一支鲜卑部落,所有人就像闻着了腥味的鲨鱼,即将露出獠牙!
稽娄渊嘴角挂着笑意,轻声对仆固怀荌道:“去吧,一个不留!”言罢,身后的匈奴在仆固怀荌的统率下猛扑而去,一个个发出兴奋的叫声,将鲜卑部落围了起来,打破那安宁。
很快鲜卑部落响起了阵阵杀声,男人很快被杀光,女人被匈奴士卒yin虐,匈奴人放肆的淫笑,鲜卑妇女的惨叫,孩童的哭嚎,纠缠在一起,整个场面残酷极了。稽娄渊就静静地在远处看着,出神地望着。
当一切再次恢复宁静时,天已亮了,原本的鲜卑营地化为一片白地。男人、女人、老人、孩童,一个不留,尽皆被屠戮。尸体堆放在一起,付之一炬,所有的血腥与罪恶,便掩藏在那一地白灰当中。
有这鲜卑部落的补充,三千多匈奴恢复了生气,斗志昂扬。清晨集合出发时,一个个匈奴士卒还是兴奋不已,个个淫笑连连,看来明显昨晚鲜卑女人让他们很享受。
稽娄渊指着那片冷冷道:“看到了吧,若是不想我们的女人孩子有此下场,只有自身强大起来,弱者,是没有生存权利的!”
稽娄渊说得认真,匈奴士卒兴奋渐渐淡了,收心待命,军势一肃。数千大军疾驰而过,只留下一片狼藉,格外凄凉,来年的长出青草一定格外绿。
接下来路途,遇到了好些个鲜卑小部落,与之前无异,没留下一个活口。孤军深入,又是突袭,万不能泄露一点消息,在没有比死人更让稽娄渊觉得安稳的了。
又是一个宁静的傍晚,望着遥远的受降城的些许影子,稽娄渊眼中炽热极了,终于到了。身后紧跟着三千杀气腾腾的骑军,刀剑饥渴,将对鲜卑人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