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老妪既已让他们告退,殿中六人也欲早些通过大乾仙傀来了解太学中事,自垂首施礼,告退而去。
待得走出殿外,其余五人皆是以法力割取精血,滴入那暗金圆珠中。
只见光洁表面裂开繁密而规则的纹痕,听得索索轻响,原本的珠子便化做了个不过几寸长的傀儡小人,浮在其主身旁。
裴夕禾并未如此,她仍由圆珠悬浮于身侧,同五人站于殿外空地。
却见贺若风伸手揉了揉身旁贺少辞的脑袋,嘿嘿笑起来:“乖小宝,你阿爹我总算是入了太学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贺少辞扭过头,神色无奈,拱手同其余四人说道:“日后便都为太学学士,愿与诸位论道,共踏仙途。”
“在下贺少辞,家父贺若风。”
王城贺家,早有耳闻,同崔善郯和燕无烬两人一般出身显赫,虽所先前并未相交,但却都彼此知晓有此人的存在。
燕无烬和崔善郯亦是同在场修者道名问好。
裴夕禾便朗声笑道:“诸位道友好,我名赵扶曦。”
而后便只那身披鬼面大甲的修者不知姓名。
他们看去,此女体态颇为娇小,身披的漆黑甲胄却硕大坚厚,上有偏向暗沉的银灰二色勾勒出狰狞鬼面。
她面皎如玉,双瞳竟为鸳鸯二色,一赤一碧,其神色淡然,周身却萦绕森然寒气,说道。
“我名唤作杜夜磬。”
贺若风即刻赞道:“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道友可真是好名字。”
而女修并不回应,而是微颔首,算作表露善意。贺少辞则朝右走出一步,偏过脑袋,自家老爹这副不值仙晶的模样,眼不见为净。
裴夕禾将在场之人的名字记下,觉这父子甚是有意思,而其金眸悄然看了一眼崔善郯面上的刀痕,心道首次相见便窥探私事,实乃不智,应当从长计议。
毕竟若太过直接暴露目的,难免被顺藤摸瓜,牵扯出无法预想之事,那原本作假的玉牌户籍便全无意义。
她侧首对那圆珠说道:“引我去往洞府罢。”
暗金圆珠顿而射出一点金芒落入裴夕禾的眉心中,叫她清楚地知晓此太学殿堂的布局如何,便同余下五人颔首示意,踏空离去。
贺若风站于原地,啧啧两声:“这位道友也入了太学,日后可算有些意思了。”
贺少辞面色慎重,显然被裴夕禾先前斗败而心生忌惮。
杜夜磬见裴夕禾先行离去,本也不喜交际,便是催发法力,由身旁的傀儡小人引路,前去洞府。
余下四人便也各自离去。
燕无烬瞧着那对父子离去的背影,心道这便是贺氏一族颇有名望的一对骄子。
修行之人越行至高处,繁衍后嗣血脉便越发困难,加之道法清心,贪于男女之欲者甚少。
故而先辈发现了可借血精果为媒介,融入精血,只需阴阳调和,再以法力滋养千载,那便或可孕育出传承自身血脉的后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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