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景岳还是随刘老汉回了家。
一路上刘老汉都很困惑,为什么在有天雷示警的情况下,他还会带少年走?想来想去,也只能解释为看脸。
景岳跟着刘老汉爬坡上坎走了好几里路,终于见到一排排石头盖的房子。
但刘老汉的家并不在其中——绕过这排石屋,还有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矗立在风中。
风一来,几根茅草打着旋儿飘落在景岳头顶。
刘老汉伸手摘下景岳头上的草屑,清清喉咙,一本正经道:“顽皮。”
景岳:“……”
这时,屋子里蹬蹬跑来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对方生得瘦弱,面色白中泛青,脸上还有些青紫淤痕。
刘老汉:“这就是我孙子小石头。小石头,叫哥哥。”
小石头有些害羞,他抱着刘老汉的大腿躲起来,偷偷打量景岳,还有对方手中的狼尸。见景岳冲他招手,小石头立刻扔了大腿扑向对方,双手搂住景岳的腰。
“大哥哥!”
刘老汉很吃惊,他家小石头从来怕生,见了陌生人甚至会哇哇大哭,居然会对景岳这么亲近?
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又摸摸自己沧桑的脸,心里酸酸的……
随后,刘老汉为景岳拾掇了一间稍微不那么漏风的屋子,便上灶房做饭去了。
乡间的傍晚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清香。前生景岳避世已久,如今闻见凡尘的烟火气,心境一点点平和,今日听来的消息也都如过眼云烟,不再记挂。
既来之,则安之。
景岳让小石头在堂屋里坐着,拎着狼尸进了灶房。
“把狼宰了煮吧。”他对刘老汉说。
刘老汉正色道:“阿景,你替我卖了草药,我提供你住的地方,不能再占你的便宜。”
路上刘老汉已经知道了景岳的名字,尽管对方年纪尚小,但刘老汉已察觉景岳绝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对他的态度也趋于成/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景岳仿佛没听见,找了把锋利的刀几下就处理了狼尸,那利索的手法就像个积年老猎户,搭配他稚气未退的外貌,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刘老汉吞了口唾沫,不知为什么,一时不敢说话。
景岳将带着血丝的狼皮裹起来,又抽出狼筋、狼骨、狼牙和狼爪,只剩下内脏和狼肉。
“都煮了,小石头体有寒症,沙漠狼肉和内脏都可以排寒。”
刘老汉一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还会医术?”
景岳忽然神秘一笑,像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天这么热,小石头还穿着薄袄子,我不傻。”
刘老汉:“……”
景岳的理由让刘老汉无法拒绝,他之所以想赚钱,可不就是为了调养小石头的身体?于是当天,沙漠狼肉成了桌上的主菜。
小石头很高兴,一边吃,一边偷瞄景岳,只要景岳回他个笑,他就能捧着碗傻乐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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