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家纷纷应和。
“咦?”
当众人拿定主意,周围空气重归快活的时候,忽然有人看向山下,在那已撤离一空的白沙坊外,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陆续出现。
“老朋友们来了。”
……
与此同时,齐东城地底传送阵,人虚影渐渐凝实。
“谢了,老朋友。”
当的楚问甫一现身,便朝等候着的滕远阁笑道。
“楚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此传送阵本就对您打开的,晚辈可不敢居功。”滕远阁谦道,“齐道友,展小友。”他又朝楚问身后的齐妆和展剑锋打个稽首。
齐妆和展剑锋赶忙还礼。
“你啊你……”
楚问声音洪亮,笑得也很爽朗,仿佛不怎么在意楚如今的危局一般:“许久不见,怎变得如此拘礼,咱们呐,还是跟以前一样,平辈论交!”他一把攥住滕远阁的,拉着就往外走,“我在海楚那儿连个酒友都找不着,今儿正好,走走!咱俩先去喝个痛快!”
滕远阁一挣没挣动,只能苦笑道:“楚前辈,楚兄!不是我要扫你的兴,齐休他人就等在外面呢。”
“带他一个便是!”
楚问不管不顾,“我记着你和他还是在斯言葬礼上认识的罢?时间过得好快,一闪,五十年就过去了……”
“楚兄!”
眼见快被拉出门口,滕远阁急了,足下加劲,强行立住身子。
楚问自然能感觉出对方的真实态度,也停住了步子,“怎么?”回头意外地问。
“咳,我有些话想在这儿跟你说。”滕远阁道。
“老祖,滕前辈……”
展剑锋眼力劲比齐妆好多了,见状暗暗扯下齐妆袖角,“既然敝掌门在外面,那我们还是先行告退了。”他告了辞,便同齐妆一道快步离开。
“你可是想说白山的事?”
剩下二人独处,楚问不是笨人,其实能猜到对方想说些什么。
“正是。”
滕远阁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正色道:“白山,您不该去!”
“噢?”楚问不置可否。
“先说实际的……”
滕远阁这次是真有些急了,不复寻常闲云野鹤般的从容,掰着指头,“你海楚门才刚刚分封代,这次你若搅合白山的事,严格按宗法制来说,等于自毁城垣!海楚大军一至,定要与离火交,等若将日后复仇之权白白赠与离火,这还不像楚红裳前辈的南楚门,她那儿紧靠齐云南疆,即便与五行盟死斗,对方虽有复仇之权但轻易不敢动用。您那儿可是座外海偏僻之处的四阶修真大城,将来觊觎之辈若与离火联,就会是无穷无尽的大麻烦!”
“远阁,你且别激动。”
楚问等他说完,笑着反过来劝道:“这些关节我怎能不知,只是楚秦为我楚家附庸,经略外海时又出过死力,于情于理,我也没有不救之理。再说……”他目光里的杀一闪而逝,“我绝不会容许胆敢伏击神通的白山元婴们随心所欲!他们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当然我也是一样,这就是公平。”
滕远阁听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幽幽道:“这话倒像是齐休那种厮杀汉口说出来的,你还是以前那个放浪形骸,逍遥不羁的楚问吗?”
对方话说得不太客气,楚问也皱了眉头,“逍遥二字说起来容易,但也要别人给不给我这逍遥的会了。”
“此言大谬!”
滕远阁也是放开了,“我们这拨逍遥人里,你是第一个结婴的,如何没有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楚震擅用魔器开始,你楚家在齐云注定是孤家寡人了,唯独你,还有我们这帮朋友!齐休那头我屡次帮,难道是有多待见他么?还不是看在你和斯言的份上?若你一意搀和进那些腥风血雨,自绝于我们,反而会失了臂助,越往后,随着咱这拨人修为日增,你就会发现今日之选择是多么的本末倒置!多么的愚蠢!”
“哼哼……”
楚问冷笑,“既是逍遥人,本就该独力于世,又谈什么自绝不自绝的话头,归根结底,还是走不脱抱团合力,各取所需的影子。对于咱们道门人,我渐渐也看得清楚了,置身事外啥都不干,自然逍遥,看见不过眼的事,便远远评头论足一番,说不定别人办岔吃了亏,还跑过去摸摸人家的头,再放几个马后炮的屁!可惜,那都是要有条件的,而那条件,又有几个道门人是能靠自己争取得来的呢?无非或蒙祖上荫庇,一生无忧,或逃避责任,一走了之罢了。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吾辈,我,不能学太上忘情也。”
两人话不投,滕远阁拂袖而去,楚问也不遗憾,自出来见齐休。
“神通从碧湖宫回来便遭遇伏击,姜焕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劈头第一句,就是问姜家的事。
“这个……”
齐休面露尴尬,“据师叔说,姜焕人根本就不在碧湖宫,而是出去办事了。”
“可是对方故意不见?”
“应该不是。”对这桩巧事,齐休也有些哭笑不得,“听说全知神宫在死亡沼泽里再次现世,许多寻宝修士再度啸聚,他作为丢宝的碧湖宫主,自然负有责任,应是真的去处理这事去了。跟……跟咱们黑河一行的时间,前后脚正好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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