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沉默着为她点燃一支烟,然后反递给她,没有阻解,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苏樱接过烟后生涩地吸了一口,果不其然地呛出声来。
“咳,咳咳王先生,”她眼中溢出了小小的泪花,然后挤出个笑容来道,“我在飞机上把你错认成别人,其实是有原因的”
憋了这么久,苏樱终于还是忍不住对他说起那个人来,卢克捏着烟的手小小地颤了下,随后用一个弹烟灰的动作掩饰了,并平静地听着:“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只是长得很像。你们的性格完全不同,他四溢能言善辩,但你沉默寡言彬彬有礼。如果要形容的话,他就是火,你就是水。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称呼他”
她轻叹了口气后接着道:“该说他是我的前男友好,还是网友好呢,或说,他不过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罢了。我一直不愿意去想起他,但偏偏怎么也忘不掉。幸亏你不是他,要不然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恐怕会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
“王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忽然微笑着侧头望向喜欢沉默的旅伴。卢克点了点头道:“可以。”
“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吗?”“是的,我爱我的妻子。”他毫不犹豫地答道,仿佛早就猜到她要问什么而事先准备了答案。
苏樱怔了一下后问道:“妻子?那你怎么没跟她一起来旅行?”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卢克开口道:“她已经死了。”
他得到了惯例的歉意,与此同时,苏樱也对他近日来的冷漠态度开始悟出道理来,也对他生出了一种同情的情绪。卢克的神情一时间看上去有些落寞,让人轻易地就沉浸到他的哀思中去,即使是最专业的演员也会被他这真假难辨的神态所骗过。
“她就死在附近地海滨大道上,旅行的时候,被一辆突然驶来的跑车带去了天堂肇事现在就在十六公里外的一所大学里,她能逍遥法外就因为她的父亲是一位将军。我的妻子被将军的女儿收割了生命,却只是换来一笔连口棺材也买不起的抚恤金,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此,我来这里其实不是为了观光,而是要”
他说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本尼哈菲特地女儿法蒂就在不久前与人飙车撞死了一个澳籍华裔女子,但印尼警方显然没有对法蒂有任何程度上的为难,死的丈夫求告无门,去澳大利亚使馆申诉也因为是华人的关系被冷淡处理,只有中国大使馆给其带去了一些人道主义慰问并给予了一定支持。
但最终死地丈夫竟反被印尼警方查出涉嫌携带违禁物品而驱逐出境。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卢克地话嘎然而止。但话里地意境能够轻易体会。苏樱觉得浑身一冷。这与扑面而来地海风没有关系。
“你在开玩笑?”
面对她地试问。卢克露出了一个轻松地笑容。然后道:“是地。我在开玩笑。实际上我地妻子是在这附近地海上溺水而去世地。所以每年这个时间我都会到印尼来。看一看这里地海。感受一下她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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