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势力本就混杂一片,这么一溃真是如同大坝崩塌,一泄千里,尚有贪心之辈趁乱相互攻伐,闪动起满天血光,犹自夹杂着叫喊声:
“速走!!”
“去边燕山…边燕山大阵破了…”
魔烟笼罩的多时的北岸终于恢复干净,只留下满地血腥,就连死人的躯体都被物尽其用地收走,除却满地红黑的色泽再无他物。
北方的群修退回,空中那十位法师却不曾挪动位置,尽数表情僵硬地望着,不仅仅是余下十人,后头来的诸位法师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司元礼的喜色凝固在脸上,望向天边,一层彩色正在一点点浮现出来,光彩辉煌,挂在遥远的天际,如同一只眼睛,冷冷的注视下来。
“那摩诃…正亲眼看着!”
司元礼家学渊源,一眼便认出来,猛然垂下头,心中微微慌乱,立刻明白了诸法师为何不跑:
“非是不能,实不敢也…”
七相释道,大上一阶便能压死人,诸法师从头到脚乃至于命数都在这摩诃手中,半点与自己无关,哪里还能逃呢?
窒息般的压迫回荡了一瞬,南岸众人也渐渐察觉不对,见着空中那一片彩光与地上呼应,太虚之中受了召唤,竟然浮现出一点光彩。
这光彩破空而出,幻化为紫黑之色,在空中迅速膨胀,显现出一紫钵,箍着两圈黑边,没有什么咒文,钵口黑洞洞惊人。
“【空悉降魔钵】本体!”
这释器正在一点点显化身形,为首面孔最老的法师双手合十,轻喃道:
“此魔凶煞至此,竟送归小师弟…诸位,俗世空无,我等以身镇魔,归入释土的时机到了!”
他面色如常,话语也很流利,显然已经修行到家,余下九人中却有六人低眉,隐约透露出惧怕惶恐之色。
可再怎么惶恐惧怕,哪怕下一秒就会被射得灰飞烟灭,诸修竟然没有一点迟疑,一同结起印来,同时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这摩诃并不出手,仅仅是看着,诸法师便丢了逃命的权力,两旁哪怕不是同一道统的法师,一时间也丢了自由,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十人不躲不避,苏奚空本相运转,法身上彩光腾腾,诸多法器运起,一同逼向空中的白甲男子。
“师兄!既然无走脱之机…这机缘至少要落在我自家手中!”
为首的法师耳边浮现出数声低语,他光洁的面上微微一沉,当然明白自己师弟的意思。
李玄锋退走北方兵马,身上背负的因果已经越来越可怕,而他每杀上十二人中一人,因果便越发纠葛。
哪怕十人到最后只活下来一两人,只要能杀了李玄锋,立刻有无穷反馈而来,反而分润的人少了…恐怕立刻就能成就怜愍,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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