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有些紧张地向管一恒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也就是管一恒刚刚出去不久,他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开始他还以为是管一恒去而复返,但那脚步声却是陌生的。
王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目不能视,他也立刻坐起身来,一边问是谁,一边悄悄伸手去摸枪。不过他手还没从枕头底下出来,就被人在身上按了几下,顿时半边身子都酸麻得不行,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过来人并没对他做什么,只是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查看一下,又给他双眼里各滴了几滴液体,之后将布条重新裹上,便出去了。从头到尾,不过是三分钟的事儿。
“那你现在眼睛怎么样?”管一恒伸手就去解王强眼上的布条。
“很好啊,觉得清清凉凉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王强开始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时真是惶惶然,颇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结果紧张了半天,却渐渐觉得双眼仿佛有一股清流在缓缓渗入,原先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又轻了许多,倘若不是记挂着要赶紧告诉管一恒,说不定他都能舒服得睡过去。毕竟昨天晚上,虽然有辰砂压制着,眼睛也仍旧疼,疼得他半夜都没能睡踏实。
管一恒仔细地观察着王强的眼睛。原先睫毛上堆积的脓血已经被洗去了,眼皮能睁开一半的样子,只是眼球上仍旧满布血丝,细看还在缓慢地渗着脓血,可见这滴进去的药水只能起到一个舒缓止痛的作用,并不能治本。
王强凭着记忆指了指房里的桌子:“我好像听见那人最后把什么东西放到桌子上了。”
管一恒扭头一看,台灯下面挂着个五彩的小布包,仿佛一小段霞光从天上落到了房间里。
布包只有桃子大小,做得极为精致,管一恒拿起来细看,发现这原是一块素白的缎子上,上头的五彩色不是印染,而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绣线细如发丝,青黄赤白黑五色绣得浓淡相宜,尤其两种颜色相邻之处由深而浅,又相互渗透的感觉绣得生动自然,不拿在手里细看,恐怕还以为是染出来的。
布包里头硬硬的,管一恒扯开袋口的红绳,发现里面有个拇指大小的琉璃瓶,宽腹细颈,旁边还插了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柏上露,每三个时辰滴眼一次,可涤恶气,祛风邪。
柏上露?管一恒把琉璃瓶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松柏叶的清香。
“管先生,是治眼的药水吗?”王强充满希望地问。
“是。”管一恒把琉璃瓶收好,心里翻腾个没完,“至少可以保住眼睛不恶化。”这居然是柏上露!那么这个五彩的小布包,难道是仿制的眼明袋?
管一恒这会儿真是觉得自己的思维还不能很好地打开了。管家也算是天师行里的世家,虽然名气不显,但家传藏书少不了,管一恒几乎是全读过的。就是在天师培训班里,他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真到了实践里头,却有很多东西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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