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借据?”江耘问道。
秦师爷一听,欣喜地说道:“小的先前还有犹豫,江大人既然知道借据的事,那真是太好了,老爷有救了。”
江耘安慰道:“秦师爷请放心,江耘答应过张大人,一定尽力营救他和他的家人。”
秦师爷大喜之下,已是哽咽:“天可怜见,终于碰上一个好官了。江大人,老爷冤枉啊。老朽护卫不周,导致大人家小下落不明,愧疚之情无法言表。”
翟汝文说道:“秦师爷,张大人先前之事,我等已尽知,如今祸福未知,不是伤悲之时,且振作起来,将详情告知。”
秦师爷点点头,收拾情绪,道:“老爷让我带着东西来找江大人,那东西正是孟县和荥县两县的借据……”
“等等。你说将那两张借据带在身上?”贺暄打断了他的话。
“不曾。我怕有意外,小人性命是小,老爷一家生死事大,所以我托附给一个忠心的下人,让他带着借据走6路来京城,我走的是水路,约好两日之后在城南的一家小店碰头。”
“秦师爷思虑周全,此事事关重大,的确要小心。”贺暄赞赏道。
“两日这后,我陪你去取。”林镇齐说道。
“秦师爷一路辛苦。张大人有你这样忠心的师爷,可喜可贺。”王烨说道。
江耘安慰道:“秦师爷先去歇息吧,你放心,此事江耘既然已经插手,定然要管到底,无论如何总会给张大人和你一个交代。”
秦师爷老泪纵横,跪在地上说道:“诸位恩公请受小的一拜。当初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也可让张大人少吃些苦头。”
王烨扶起秦师爷,宽慰道:“当初你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原怪不得你,况且此事重大,当初小心行事,并不曾有错。”
安顿秦师爷之后,江耘道:“此事柳暗花明,秦师爷一来,我们手中的牌又多了一张,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此事?”
“一切要等游酢回来之后了。我认为,有必要去会一会游定夫。”翟汝文沉呤着说道。
“嗯,等他回来,我去会他一会。两日之后,由镇齐先去取回借条。”
两日之后,在林镇齐的陪同保护之下,秦师爷顺利地取回了借条,并带回了那个忠心的下人。与此同时,前往河南的朝廷调查小组也于当日回到京城。游酢在到达京城的第一时间与刑部交接了人犯张顺德,并进宫面圣。赵佶看着手中这份详尽的调查报告,尽管已经从江耘那里知道了更多,但仍是对游酢的调查工作很满意。和江耘料想的差不多,游酢的调查虽然详细与周全,但并未涉及机密之处,借据之事在整个调查的报告中并未提及。
“依定夫之见,他张顺德罪不致死喽?”
游酢恭声道:“不错。微臣深入民间四下查访,现张大人相当的清廉,官声不错,民间水灾之后的骂声也是误听了谣言,以讹传讹,大灾之后,人心总是慌乱与愤懑的。自行青苗之法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施行之时,手续齐全,乡民的保单也是完备,并无情弊。而且此次堤岸决口,上游孟县的措施不力也有一定的责任。唯一……”
“唯一什么?”
“唯一的疑点就是粮仓里的粮食,从收上来农人借贷的借条来看,只有一万多石,数目上差了三万多,对此张大人的解释是,遗失了。”游酢说道。
“会不会是他贪污了?”赵佶问道。
“臣认为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的话,那么他当初所做的一切都不合常理,兴修水利,放贷于民……”游酢否决了这个论断。
“嗯,有道理。但为何会差这么多的数字?”赵佶又问道。
“这正是疑点所在,微臣认为,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总之,只有找出这三万石粮食的去向,才能对此件事情做最后的断论。张大人现羁押在刑部的大牢之内,可随时接受审训。”
“灾民的情况又如何?”
“根据调查,贫病体弱者饿死了不少。在朝廷赈灾之后,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受灾的农户按每户一斗的份额放的,定夫到之前,州里已赈过了一次。”
“朕知道了。定夫,明日朝中再详细计议此事。你一路辛苦,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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