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辞楚眼中光芒一闪,也不多说,跟着他们一路进了惊风坞。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薄野景行自顾自喝着酒,百里辞楚看见她,身形微微一滞。随后若无其事地问:“这位姑娘是……”
江清流面不改色:“叫她小景即可。”
百里辞楚这才略略点头,随后也不在乎这几个人,径直在主位上坐下来。几个人说了一阵闲话,江清流等人不愿意讲真话,百里辞楚也是虚与委蛇,自然是没有什么进展。
夜里,江清流很奇怪地住在了宫自在的房间里,等到大家都睡着了,薄野景行推门出去。百里辞楚站在院子里,明月高悬。
“百里掌门。”身后一个声音柔柔地响起,百里辞楚转过身,就见一个女人站在身后。月光的清辉洒落一身,她衣袂生辉。百里辞楚一怔:“景姑娘,你还没睡。”
来人当然是薄野景行,她走近两步:“这里不久前有两百多人横死,我睡不着。”
百里辞楚微微点头:“只不知盟主等调查数日,到底有何发现?”
薄野景行仰头望月,一脸严肃:“尸体里面……有活口。”
百里辞楚一怔:“谁?”
薄野景行一脸单纯无害:“是个孩子,躲在牌匾后面,逃过一劫。他说他认得凶手。”
百里辞楚面带微笑:“人在哪里?夜间怎的也没听清流提起?”
薄野景行摊手:“孩子受惊过度,江盟主和宫少侠决定先联系不老城等势力,等人到齐再让孩子当众辨认。”
百里辞楚若有所思,薄野景行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百里辞楚早早起床,把整个惊风坞都转了一圈。而穿花蝶悄悄回来——他其实一直都在,薄野景行怪异的点穴手法,他找了好几个道上的好手都解不开。只得每六个时辰回来报到一次。
而这次,他很听话地带回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个子瘦小,要在惊风坞的牌匾之后藏身还真是可能的。
江清流一眼看见,就是面色一凛:“老贼,你带个孩子回来干什么?百里辞楚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薄野景行一挥手:“什么可能,是肯定会。”
宫自在等人也知道他的用意:“现在等他上门灭口?可是只有我们几个人,证人也不够。”
薄野景行一脸鄙夷:“武林盟主在此,证人还不够?”
江清流不想跟他讲道理,立刻修书一封,欲请附近几个名家赶来作证。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百里辞楚的爹辈份极高,地位尊崇,自己要修理他儿子,当然是人证越充足越好。
薄野景行坐在旁边看他写拜帖,不由咂了咂嘴:“这几个老家伙你一封书信能请得动?”
江清流白了他一眼:“你不给我面子,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给我面子,懂?”
薄野景行又一脸不屑:“不就这几个家伙吗,想当年,老夫也……”话没说完,就见宫自在、梅应雪、苏解意三个人一脸好奇地看向她。她轻咳了一声,一脸严肃地接着道:“老夫也是很崇拜他们滴。”
江清流:“……”
百里辞楚搜索了一天,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得那个小孩的下落。据称江清流把他藏在惊风坞后面非常偏远的西山白塔里。
夜间,江清流等人当然是钓鱼去了,薄野景行在房间睡觉。
等到下半夜,宫自在和江清流还真是活捉了百里辞楚。在场的除了江清流这个盟主以外,还有六人都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长者,百里辞楚这下算是赖不掉了。
百里辞楚虽然有个了不起的爹,但是江湖是最注重公正的地方。他枉杀惊风坞两百多条人命,若是他爹百里天雄想要保住自己和门派的声誉,说什么也是救不得的。
江清流和宫自在等人心情都不错,人犯已经抓住,惊风坞也不必再呆了,自然是要回到沉碧山庄的。
薄野景行还在睡觉,江清流也没吵她,只是命穿花蝶依然背着她赶路。
一行人回到沉碧山庄,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而江清流和宫自在等人都发现一个问题——薄野景行身上的酒香,已经到达闻者自醉的地步了。
穿花蝶背他行走了一个时辰就觉不对,他是干采花这一行的,感觉还是灵敏得多:“夫……大爷,您这是什么体香?怎么小人有种醉酒的感觉……”
回应他的是当头一拳:“多嘴!”
后来穿花蝶就实在不行了——他背着薄野景行走了一个半时辰,就醉酒了。最后江清流实在没法,只好雇了马车。薄野景行不喜欢马车,那种颠簸让她没法入睡。
江清流也不管他,一路给带回了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