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江家广发喜帖。虽然金元秋填房,但江家还是颇为看重,广宴宾朋,聘礼、喜宴都筹备得极为光鲜隆重。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江家给仆人都做了新衣服,一派喜气洋洋。然而就在成亲当天,金家突然改口,死也不结这门亲事了。
江隐天气得七窍生烟,这满堂宾客都到了,接不到新娘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任接亲的人好说歹说,金家就是往死里摇头,愣不肯送出新娘子。屹立江湖百余年的家族,何曾受过这般羞辱?江隐天恨不得打上门去,灭了金家满门!但是如今宾客在堂,他也想不出法子。
而就在这时候,薄野景行略微“提点”了江清流几句。江清流是真不愿再迎娶金元秋,当下心领神会,立刻向太奶奶周氏建议:“宾客已至,既是金家不愿送出新娘,便正式娶景氏为妻吧。”
这还有什么办法,周氏不同意江清流娶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但事到如此,喜宴都已经准备齐全。纳个妾还是可以的。她跟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带了一群婆子丫鬟冲进薄野景行的小院,二话不说,将她一通梳妆打扮,给顶了新娘。
薄野景行施施然地跟江清流拜过天地,被送入了洞房。
河南金家,直到花轿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金家老太爷、老夫人、少爷、下人这才跪地,苦苦哀求面前一个面无表情的灰衣人:“爷,花轿已经去远了,您能将解药赐下了吧,哎哟喂,可疼死我了……”
……
晚上,洞房花烛夜。江清流友人齐聚,一直喝到深夜,喜宴方罢。洞房里,红烛一双,薄野景行一脸小人得志:“小娃娃,老夫可是为你解了围啊。啧啧,若不是老夫,你今日这丑是出定了。”
江清流差点没一巴掌把她呼死:“你以为我三岁小孩,不知道你搞了什么鬼?!薄野景行,你要是安安份份的,我还能让你得个善终!你若是再得吧,我一刀宰了你!”
话落,他出了薄野景行的小院,在新婚之夜,毫不给面子地把薄野景行独自扔在了洞房。
薄野景行一想,这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也不能浪费了啊。他随后就命穿花蝶去找齐大——看齐大那膀大腰圆的,肯定够壮实。
不用迎娶金元秋这事,江清流确实是如释重负——这一生,恐是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应对另一个女人。
她们给出的一生,他知道自己回报不起。出了薄野景行的小院,隔壁便是单晚婵的住处。主母新丧,这里并没有旁人居住。只有以前侍候她的几个小厮丫鬟时不时会进来打扫。
江清流走进去,见阶上青苔萋萋,残月如霜,照着薄染风尘的窗棱。
帏屏无仿佛,翰墨有余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
外面的张灯结彩让他有一瞬间的刺痛,如同被这清冷浸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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