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侄女虽然不够洁身自好,但她遇着难处,跑过来投奔,不能拒之门外,一样不能不管饭。
韩晓武洗了把脸,走到次卧门口问:“小觅,晚上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韩苏觅对吃真的不讲究,闻闻床上的新被褥,回头问:“小叔叔,我记得只有床没铺盖的,这床单和被子是你新买的?”
“不是买的,难道是人家送的?”
“你一个人住,只要买一床就够了,为什么买两床。”
“不买两床,你二爷爷和二奶奶要是过来让他们住哪儿?”
韩苏觅反应过来,又走出卧室指指着阳台上的洗衣机问:“洗衣机呢,也是新买的?”
“这不是废话吗。”韩晓武走到茶几边,坐下道:“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那我就随便点了。渴了冰箱里有饮料,也有水果,想吃自己去拿。”
韩苏觅来安海打工这些年,租住的全是民房,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小区,想到今后可以在这儿住,因为分手而不快的心情突然好了,跑过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挽着他胳膊憨态可掬地笑道:“谢谢小叔叔,有叔叔真好!”
“小觅,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是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不能再疯疯癫癫。”韩晓武甩开她的手,挪到一边,跟她保持距离。
韩苏觅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忍不住嘟囔道:“假正经,我都没嫌你,你还嫌我了!”
“说什么呢?”韩晓武板起脸。
“没说什么,你是真正经行了吧,”韩苏觅嘀咕了一句,旋即盘坐到沙发上,抱着枕头扑闪着装有假睫毛的大眼睛,笑看着他问:“小叔叔,你刚才说我不再是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这么说你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
“记得一些。”
“真记得啊,我不信。”
“我记得某人八岁了还尿床,记得某人不好好做作业,被她妈追着打,躲在我家不敢回去。”
“就这些?”
“就这些。”韩晓武点好外卖,把手机放到一边。
韩苏觅撅着嘴道:“你就记不得点好的,只记得这些。”
“我不是只记得你的缺点,而是实在想不起来你有什么优点。虽然我后来出去上学,再后来在外面工作,但没少在电话里听人说你在老家又怎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