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张怀远说：“张厅长，今后清江局里的人事，恐怕需要大的变动，请厅长多指导！”

张怀远摇了摇头，望定赵康生说：“赵局长，不是恐怕，是必须进行大的变动。

在这一点上，省厅绝对鼎力支持赵局长的安排。

凡不服从赵局长安排的人员，赵局长可以直接下令免去其职务，只要赵局长事后补上相应的报告就行。

赵局长，请你相信省厅的任何人都不会对你的任免决定有任何非议的。

这一点，我会直接在省厅的工作会议上宣布，凡违反者一经查实，一律就地免职！”

赵康生感动地望着张怀远说：“真的感谢张厅长的信任与支持。”

其实，张怀远如此决定，完全是其聪明过人的表现。

既然赵康生是十四个局长中仅存的没有卷入清江大案之人，且在此次破获清江大案中屡立功勋，还因此被省委展书记钦点为清江市局的局长，赵康生的决定在一定意义上可上理解为展豪的决定，张怀远又岂敢反对？

况且，此次清江大案，张怀远不仅寸功未立，作为省厅厅长，在辖区内发生如此重大的恶性案件，也可以说是他的失职。

如此，虽然洁身自好，并未卷入清江大案，但张怀远心里知道，自己在省委书记展豪的心目中，早已失去应有的份量了。

7月23日傍晚，丁松年陪着张怀远和赵康生，一同前往省委书记展豪的办公室，请示审讯工作的指导方针。

三人到达展豪办公楼前的时候，刚好看到林小成的车子也开过来了。

三人停下准备上楼的脚步，转身看着林小成下车，微笑着与林小成打招呼。

林小成见三人在一起，心里略一想，便已知道丁松年已经向张怀远报到过了。

于是，林小成乐呵呵地打着招呼，快步上前望着赵康生说：“呵呵，恭贺赵局长荣任清江市局局长！

当然，特别要祝贺丁警官荣任省公安厅刑侦处长！

说实在话，中午，我和我的新娘子说起两位的任命，她也是惊讶万分的。

对丁警官的任命，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再次祝贺你了，小丁！

哦，张厅长，小丁到你们厅工作，毕竟是新人，您可要关怀备至、全力支持啊！

清江这大案，全靠三位的通力合作啦！

我本来正打算给三位去电话，请你们一起来展书记办公室，没想到你们自己已经过来了。

请，我们一起见展书记去。”

说着，林小成朝楼梯伸了伸手，三人随在林小成身后一起向三楼展豪的办公室走去。

丁松年微笑着等张怀远走后，才跟在张怀远身后走上楼梯。

展豪正在办公室里向中央汇报清江大案的进展情况，见四人进来，向沙发指了指，便继续汇报。

林小成见展豪在汇报，便朝三人点下头，示意三人围拢来。

林小成一收笑嘻嘻的脸色，严肃地望了望三人，思考了一小会，轻声说：“三位，清江大案现在已转入审讯阶段。

如何开展审讯工作，我是外行，三位是行家。

你们现在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开展审讯工作。

请三位先行思考一番，呆会儿展豪通好电话，再听取三位的高见。

好，不打扰三位的思考，我给三位泡咖啡去。”

说完，林小成起身去泡咖啡。

望着林小成离开的身影，三人均沉入思考中。

是啊，此案涉案人员之多、职务之高、部门之广、案情之重，都是建国来清江市所未见的，也许是全国所罕见的。

如何在安定、稳定的基础上开展审讯工作，显然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度极高的考题。

否则，林小成也不会如此郑重地提出这个问题来的。

要开展此案的审讯工作，总的来讲，不外乎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方法。

而在张怀远、赵康生和丁松年三人的心中，对审讯工作的方法却有着三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作为省公安厅厅长，张怀远考虑更多的是社会的安定、稳定，偏向于自上而下地开展审讯工作；

作为新任的清江市公安局局长，赵康生认为自下而上地开展审讯工作，产生的社会效应可能更大，更会产生警醒官员的作用；

而在丁松年心中，想到的却是如何才能更好、更顺利地开展审讯工作，做到不遗漏、不重复，能更快更好地审结此案。

三人都在心里寻找更充分的理由，来支持自己的主张。

林小成无声地给三人送来咖啡后，默默地退到一边的桌子旁。

从便笺纸堆里抽出一叠空白的便笺纸来，自笔筒里取出三把水笔，林小成走到三人身旁分别递上，轻声说：“三位，请将各自的主张与理由写下来，呆会儿好向展书记汇报。哦，小丁，你也可以到旁边那台电脑上写。”

说完，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也在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审理这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