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在省委宿舍林小成的家里,林小成的父母阿文和阿香正坐在厅中看电视,突听门铃一阵响起。
已过古稀之年的阿文正双手撑着竹躺椅的两边扶手想起身去开门,阿香见了急忙说:“你好好躺着,还是我去吧。”
进门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一副老实巴脚的乡下人模样。
进得门来,急忙脱掉皮鞋,对着阿文阿香哈腰一躬,笑着说:“伯父伯母好。”
阿文忙欠身应道:“你好,快进来坐。”
那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我叫阿炳,从乐县来省里出差的,林书记叫我捎来几袋红山菇给你俩老人家。书记有挂电话给你老二位吧?”
阿香阿文相视一阵,都摇了摇头。
阿香说:“没来电话呀?”
阿炳笑了一笑说:“可能书记事情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吧!
我是乐县连厝村人,也姓林。
呵,我是义字辈,我爸叫阿启,是忠字辈的。”
阿文听阿炳说是连厝人的时候,明显地集中起精神来。
向前欠了欠身子,阿文目光专注地盯着阿炳说:“你就是阿启的儿子呀?你爸爸今年有七十了吧?”
阿炳见勾起了阿文的兴趣,就稍转身来对着阿文笑着说:“托你们两位老人家的福,我爸爸的身体还健康着呢。
我爸爸常跟我说起我们村里过去的事情。
我七婶家的妹妹阿娇招了一个上门女婿阿清,本来日子过得蛮可以的,可我六叔他不认这个女婿,硬要把我妹妹阿娇一家子赶出去呢!
我们都去劝六叔了,说是新社会了可不兴这套方法的。
可六叔他就是不听。
现在呀,我家六叔正跟阿娇一家打官司呢!”
阿文皱了皱眉头望向阿香。
阿香呆凝片刻,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阿炳。
阿炳见状,故意叹了口气说:“我六叔说,阿娇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应该占着阿桂的房子,房子应该给他儿子阿平的。”
阿文嘟嚷一句:“都什么时代了,还讲这话!”
“是呀,是呀!我六叔根本就是一个脑袋不开窍的老古董嘛”阿炳附和着。
阿香似不经心地问道:“那现在他们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听说这二天司法局的人都上我们村去了,对我六叔宣传了很多男女平等的观念。
可我六叔根本不听,说我七叔没得早,七婶改嫁后,阿桂叔的两位老人都是他来照顾的。
六叔说我阿娇妹妹本来就是出嫁的,又搬回来住,目的就是为了这房子嘛。”
阿炳说这话的时候,很注意地观察阿香的表情。
阿香只是淡淡地苦笑一下,转身去厨房了。
厅中只剩下阿文陪着阿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十几分钟过后,阿香端着一碗泡蛋汤来,送到阿炳座位前面的茶几上,笑着说:“没什么好招待的,喝一碗泡蛋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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