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看着男子的伤口,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他发现男子的手指、脚趾在被人切下之后,竟然还用烙铁之类的东西烫过,留下烫伤痕迹。
为什么要烫一下?
是为了增加痛苦,还是为了止血消毒?
再向后看去,只见男子背后插着一根木桩,木桩深埋于地下。原来此人是被绑在木桩上,所以才会保持下跪的姿势。
只不过,被绑的时候男子应该还没有死,他还在不停挣扎,并且左手已经挣脱出来。
可最后由于体力耗尽,以及天寒地冻,他还是没能全部挣脱出来,所以才造成刚才那种怪异的姿势。
手指、脚趾全都斩断,眼睛还被捅瞎一只……
那和尚果然是个狠人!
徐真根据经验判断,如此行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报复,和尚与死者有仇!另一种则是严刑逼供,和尚想要从这个人口中问出些什么。
于是,他再次查看死者面部,很快有了新的发现,但见死者的两只耳朵里有血。血已经凝固结痂,将整个耳道堵住。
喔……
看来,耳朵也被刺聋了!
既然如此……徐真推断,和尚杀人的理由应该属于前者,因为把人耳朵弄聋,是不利于审讯的。
所以,那个和尚对此人实施如此酷刑,应该只是为了复仇,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仇恨。
想到此,事实似乎已然清晰:出家人慈悲为怀,和尚杀人之后无法过良心一关,所以才去到衙门自首。
可是……
徐真暗暗摇头,感觉案子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试问哪个自首犯去衙门自首,还有心情出字谜呢?而且,和尚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也都预示着这件案子的不寻常。
“哎?哎哎哎哎……”就在徐真查看尸体的时候,再次大着胆子凑上来的老段,竟然帕金森般地指着尸体说道,“这……这个人……这个人不是那个谁吗?”
“啊?”徐真三人立刻看向老段,沈玉忙问,“那个谁啊?你认识他?”
“对,对……”老段浑身颤抖,哆嗦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是童县令,是童县令啊!”
什么?
徐真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宋县令前面,再前面的那个县令啊!”老段说道,“他已经离开延平县好多年了!”
“什么?”徐真领悟得比较快,忙问,“你的意思,这个人以前是延平县的县令?”
“对,”老段点头,“那是十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在延平县当了五六年县令的样子,他走了之后是白县令,白县令之后才是现在的宋县令。”
“那他岁数不小了吧?”徐真问。
“可不呗,比我大,得六十多了吧?”老段说道,“他当年应该是高升了,听说是去州府当了什么官,后来才致仕的。他老家……啧啧……他老家是哪里来着?反正他不是咱们宋州人……”
“不是宋州人?”
徐真忽然想起,他第一眼看到和尚的时候,曾发现那和尚身上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难道说……这个童县令,是他从别的州绑架过来的不成?
坏了!
蓦然间,徐真大感不妙。
如果仅仅只是报仇,他在哪里杀人不成,为什么要冒着巨大危险,把童县令绑回延平县,还要在这破败的大相国寺里杀了他呢?
童县令以前是延平县的县令,难道和尚针对的,是……
“咳咳……”
就在这时,那尸体突然咳嗽了一声。
喔……
众人顿时如见鬼一般,全都吓了好一大跳,连徐真都不例外。
“咳咳……咳咳……”
再看过去,但见“尸体”不但咳嗽,还发出“呜呜呜”的沙哑声音,随后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
“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此人根本没死,竟然还活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