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逃避责任并非难事,只需要跟上面讲述事实即可,然后,便可以坐看这位疯狂的延平县令,将来会是怎样一个惨烈下场吧?
想到这一层,司马信反而淡定下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水压惊。
“司马大人……”可蔡金却焦躁依旧,急急追问,“您得想个办法啊……”
不料,就在这时,又一名手下匆匆进屋,向司马信汇报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本来,司马信以为宋知礼的疯狂到此为止,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事惊到,可当手下汇报完毕之后,却还是气得他暴跳如雷,嗷嗷乱叫,将手里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粉碎……
……
稍早时候,醉仙居。
司马信和蔡金在这里安排了二十名随从,严密守卫。
因为,自从裘霸天被宣判之后,他们早已经将裘霸天分散在各处的值钱财物,全都汇聚到此处。
本来,抄家这种事情好处多多,他们本可以趁机大捞一笔。只可惜裘霸天还有一个做吏部侍郎的二叔,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张扬。
所以,只能先把东西敛好,等得到刺史大人命令再动。
司马信之所以一直跟宋知礼强调裘霸天抄家的事,就是要暗示他,自己要把这批财物运走。
此刻,守卫们正在站岗巡防,却忽然看到对面冲过来上百号老百姓。
最前面,还有一名身穿衙门公服的小捕快。
小捕快不是别人,正是徐真。
“站住!”守卫看到这些人想要冲进醉仙居,急忙上前阻拦,喝道,“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滚!”
“什么?滚?”徐真穷横穷横地掏出一份公文,傲娇说道,“滚的是你们才对!告诉你们,我奉我们县令宋大人之命,前来分配裘镇农的家产财物。
“看到这些人了吗?”他一指这上百号人,“这些人都是被裘镇农霸占了家产财物的受害人!再看这个……”他又将一本名册晃了晃,“这个是我们根据审理结果逐一核实,然后登记出来的侵占名册,上面有姓名,有数额,有原由,有手印……
“所以……知道我来干嘛了吧?”
“什么?”守卫举起佩刀,“你奉县令之命,我们可是奉参军大人之命,你一个小小县令算个屁!告诉你们,这里是州府查封的东西,你们算个老几?快滚!”
听到喧闹,其他守卫们全都围拢过来,个个趾高气昂,鼻孔朝天。
“州府查封?”徐真笑道,“好啊,那州府的查封凭证呢?”
“这……这……”守卫支吾,他们只是奉了司马信的命令,怎么可能会有州府凭证。
“行吧,各位乡亲呐,”徐真面向众位受害者说道,“他们说是州府的,但是没有州府公文,我是县衙的,但我有县衙公文。
“算了,咱们惹不起他们,看来你们的赔偿是拿不到了,那就散了吧都!”
说完,他直接站到一边,等待好戏上演。
“什么?散了?那可都是我们被裘霸天抢走的财产呐,”果然,受害人们自然而然地群情激奋,“我们被裘霸天害的都家破人亡了,想要回一点补偿都不行吗?”
“就是啊,”另一个振臂说道,“这可是县令大人答应我们的!”
“不对啊?他不是没有凭证吗?”又有人发现问题,“没有凭证怎么能说是州府的呢?”
“就算州府的又怎样?”有人急了,“我们拿回我们损失的财产天经地义,关他们屁事……”
“哎呀,”还是后面的人干脆利索,“你们跟他们废什么话啊!揍他丫的……”
“对……揍他们,冲啊!”
一声号令,上百口子受害人一起奔涌过去,那些守卫们便像洪流中的树叶一样,很快被吹散了……
看到守卫们灰溜溜地逃走,徐真这才站到高处,冲众人喝道:
“各位乡亲,闹归闹,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里有你们按过手印的补偿名册,你们的赔偿可以领,但是不能多领也不能少领,必须按册执行。
“要有哪个不听指挥,想要多占,”他唰地拔出佩刀,“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