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铳二十两银子一杆,链子甲三十二两银子一副,………”翟哲仔细看宗茂在几家商号收购武器清单的价格。
从短期来看,把兵甲和火器外包给商人做会增加平虏将军府的财政压力,但这条路才是他最长远的布局。
金钱的可以抵挡,那才是世间万恶之源。从现在开始,兵仗局和军械局将只作为监工和验收。他需要一个蒸蒸日上充满活力的平虏将军府,而不是被紧紧束缚,被鞭子抽打前行的平虏将军府。
“这个价格你们有钱赚吗?”
胡才厚和朱沾云交换了个眼色,说:“有!”
“生意就是生意!”翟哲把清单放下,“你们的目光要放长远些,我可不希望过半年听说了你们破产的消息。”
“不会!”
“不要只盯着眼前这几种兵器,我听说广东有更新的火器,只要你们能制备出来,甚至城防大炮,平虏将军府均可以从你们那里采购。”
翟哲在军火制备上首先放手,是形势所逼,也是在释放一种信号。在平虏将军的治下,没有生意不能做。他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来打破这个牢笼,所以释放出一个更可怕的魔鬼。
贪婪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但也是推动人类进步的源泉。
眼下的火器制备不算复杂,几位东家正在推动熟练的工匠招收更多的徒弟,只要干这个能赚到能养家糊口的银子,会有更多的人从事这个行当。
一年听取了两天的汇报,翟哲心里有了底。
宗茂作为总兵府主管,他的脑子就是一本账册。一次抄了三百多大户,这一两年的花费渐渐有了着落。他并不是完全认同翟哲的主张,但他有他的权限。
诸般事了,几位东家返回宁绍,胡才厚为了方便运输粗铁,正在准备把火器制作工坊搬运到杭州来。
宗茂见翟哲心情不错,独自一人请见。
他开口时很为难,但这件事情让他办起来奉为难。钱谦益的名声太响,他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必须要请示:“五日前,萧总兵给我传来书信,为常熟钱谦益的家人说情。”
“什么?”翟哲颇感意外,“萧总兵怎么掺和进来了?”
若是陈子龙说情,他一点也不奇怪,萧之言和那些文人毫无交集。
难道是顾眉?
宗茂默不作声,他知道这是大忌讳。也就是萧之言与翟哲的关系特别,若是别的军中将领敢为此事出头,一定要倒霉。
“谁说的情?”翟哲看向宗茂,他知道宗茂既然敢向自己禀告,一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
“半个月前,柳如是曾经来杭州拜见过陈子龙,后来陈大人隐晦的向我提及过此事。我近日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反应,萧总兵给我来了书信。”
“柳如是?”翟哲想起那个女子。那是极少数他一见之下,能在脑海中留下些印象的女人。
宗茂有些不安,说:“柳如是是钱谦益的侍妾,兵丁去常熟抄家时,她不在钱家。坊间有传闻,她与钱家人相处的并不和睦。钱谦益剃发北上后,她就与钱家人断绝了关系。”
翟哲沉吟良久,说:“竟然萧总兵开口了,你就把钱家人放了,你回信给他,让柳如是亲自来领人。”
他这么做正是要告诉萧之言,此事他已知情,并且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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