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送往陕西,翟哲在南京放松中带有一点焦虑。
军中事无巨细都需他做出决定,政务上的事情他只是拿个方向,所以不是十分繁忙。近日刘文秀已经率部从云南进入贵州,李定国和孙可望争论不休。孙可望认为刘文秀此举是背叛大西军,主张立刻出兵讨伐,李定国坚决反对。
现在看来,云南不会发生战事,翟哲认为孙可望也只是在那里做做姿态。郑芝龙臣服后,孙可望虽然狂妄,但不是毫无头脑的人。
翟哲保持耐心,等候李定国看清形势,或者等候柳随风再施妙手。大西军愿意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关系,等朝廷击败了清虏,那些人连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了。
正是盛春。
摄政王府的几个院子里花红柳绿,芬芳扑鼻。
翟天健去了讲武堂,翟天行去了苏州书院,家中少了两个小子,冷清了许多。
今日无事,翟哲在院中闲走,无意识的走进西院。
西院是乌兰的住处。家中一妻两妾,他心中虽然有偏爱,其实还是在范伊房中呆的时间最多。
丫鬟正坐在门口的桂花树底下做女红,见到翟哲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那丫鬟约莫四十多岁,是乌兰离开草原留在身边的亲兵,在大明生长了二十多年,终于入乡随俗,放下了弓箭,拿起了针线。
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翟哲方才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懵懵懂懂中走进乌兰的院子。
乌兰听见声音,从屋中走出来,依照汉人的礼节福了一福,道:“王爷”她脸上没有惊喜,这是她才学会的礼节。有人告诉她,必须学会这些,因为王府有王府的礼仪。
在汉人的世界中过了二十年,她曾经向往的汉地不过如此。她拥有了在草原无法想象的财富,但失去的也不少
“乌兰”翟哲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他与她过了二十年,不知为何仿佛丢失了当初在草原那般亲密。
“王爷”乌兰也笑了,脸上已有皱纹。
“春景甚好,你若有心,可取郊外走走,广德府那边新开辟了猎场,可以骑马。”
乌兰笑容不减,只是有些落寞,道:“在兵士护卫下郊游,有什么意思。江南到处是膏腴之地,在这里打猎会招人骂的。”
翟哲心中有些不乐。
这些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硬如铁,连卢公送他的腰刀也不再戴在身边。他敬仰卢公,但不想被那柄腰刀限制住思想。唯有在乌兰面前,他还愿意回忆起当初那个在草原面面对命运的压力,惶惶然不可终日的少年时光。
侍女搬了椅子过来,院子里阳光灿烂。
乌兰扶着翟哲坐下,问:“我汗兄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的号令土默特还有人听吗?”
一个月前,翟哲向她要了一道号令土默特的命令,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睡过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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