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漠东大军一直驻扎在渡口附近,正在不断往河套运动物资。”李虎想了想,道:“也许还有铁炮。”
只是他的猜测,否则,漠东蒙古人没有理由在渡口耽误这么久。
左若皱着眉头背手在屋中踱步走了两个来回,下令:“你命人转告额哲,漠东人不动,我不会动。”
李虎拱手,“遵命”
左若接着说道:“漠东人还不知道我大明的兵马进入河套,但这个秘密保守了不了几天,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阿济格现在已经进入了西安城,只要他与尼兰一通气,就能猜出我大军的动向。”
左若站在李虎身前,他比李虎要矮半个头,但看上去给人的感受好像是李虎比他矮半个头。
“你转告额哲,必须要与漠东人打一场硬仗,把他们诱离渡口,我要烧毁君子津渡口的木船。”
他选择了一条破釜沉舟、决然自信的策略,如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遵命”李虎心神一振,露出崇拜的眼神。如今,大明军队蒸蒸日上,久经沙场的老将和崭露头角的年轻锐士交相生辉,但左若是大明独一无二的将军。
左若想想再无疏漏,摆手道:“去吧”
李虎大步走出屋子,临出门时小心关上屋门。
李虎走后,左若睡意全消,他取一件布袍披在身上,紧跟着推门走出去。
天仍是暗的,十几个侍卫点着火把跟在他身后。
明军远道而来,这个夜晚并非每个人都得到充足的休息。
他先走向辎重营。
辎重营在榆林卫的东北角,那里靠近流经榆林卫唯一的河流。
在黑暗的过道中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看见前面了昏暗的光亮
辎重营驻地的墙壁上插放了一些火把,墙体被熏的黑漆漆一片。
外围的守卫见到左若前来巡营,各自施礼参拜。
左若不等那些人往里通报,径直走入营地。眼前运货的马车整齐列出一排,士卒们三三两两就地而卧。有些人听见外面的动静,抬头看见提督大人来巡营,慌慌张张爬起来,不忘了踢一脚身边还睡得深沉的同伴。
辎重营参将张旦正接到禀告,匆匆从屋里跑出来,跪拜行礼:“参见大人。”
营中乱糟糟的一片,兵士睡眼惺忪正在找队正,自发组成队列。他偷看左若的脸色,担心被责骂。
左若不看兵士,只盯着张旦正问:“于粮准备好了吗?饮水呢?”
张旦正紧了紧身子,大声道:“都准备好了天明就可以出发”
左若轻轻点头,环视一周后,转身出营而去。他治军严厉,但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打仗之前,辎重营最为辛苦,士卒们忙碌了一夜准备补给,在天明之前得空歇息片刻,无可责备。
天色渐渐亮了。
榆林卫外的戈壁在朝阳的沐浴中,闪闪发亮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三四百人的蒙古骑兵出城,奔向一望无际的荒原。他们是斥候。
城内,兵士们套上盔甲,各自取上长枪和戚刀。只需一道命令,他们就可以全身心投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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