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逼死张名振,把陛下推上大将军之位,但被无情的贬到宁波闭门思过。整整一年,他拿着陛下丢给他的《金刚经》,恐慌了整整一年,他以为陛下不相信他了。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进去《金刚经》。
“我要尽快返回京师”宗茂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顾不上南直隶这些人,就算是大开杀戒顺顺陛下的心意吧。
南直隶的工奴状况确实很严重。
有三四万昆仑奴在矿场中劳作,矿场只管吃饭没有报酬。这些黑人一旦逃跑被抓住,就直接杖杀埋在深山了。昆仑奴在各位东家眼里不是人,是他们买回来的牲畜。
这两年,有些胆大妄为的坊主对汉人也同等对待,现在哪家工坊没有几百个装备精良的看守。
“来人”宗茂朝外面招呼。
“在”
“把王月奎给我叫过来”
“遵命”
一盏茶功夫不到,王月奎气喘吁吁的从公馆的大门一路小跑进来:“恩相,您召唤下官?”
他来的这么快,宗茂感到很意外。自从自己来到南京后,这位南直隶总督是不是什么都不做了,就在等着召唤吧
“义乌的李家,苏州的蔡家,松江的两个夏家,”宗茂想了想,“还有太平的丁家,就这些吧,把五家的家主都羁押起来。”
“啊……”王月奎长大嘴巴,满脸惊色。
宗茂没有低头看他的神情,他摇摇头,又说:“不行,…嗯,把这几位全家都捕入大牢。”
“恩相”王月奎“扑通”跪地,“恩相,万万不可啊”
“起来”宗茂大怒,一脚踢在王月奎的肩膀上:“怎么不可?本相还动不了这几个人吗?”
王月奎跪在地上不敢动。
宗茂瞬间想明白了:“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王月奎哪敢直说,只是叩头道:“这几人一捕,江南就乱了,二三十万的青壮无处可去,而且,那几个人都不是善于之辈,都藏着下官的短处。”
“废物”宗茂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身为朝廷二品大员,被几个坊主拿住,真是丢本相的脸。”
王月奎咬牙承受。十几年来,丞相很照顾下属,但一旦事情闹到皇帝面前捂不住了,下手最狠的也是这位恩相。
他知道此次宗相南下是受了皇帝的训丨斥,所以这些天寝食不安。工奴一事一旦被揭开盖子,他就死定了。
王月奎说出自己想了许久的主意:“恩相,只说昆仑奴的事,陛下多半不会在意,那些人其实也称不上叫人。江南百姓被强制为工奴的事,下官命那几家尽快解决,哪怕给那些人点补偿。”
“补偿?”宗茂冷笑:“有让人家死了好几口人的,能要补偿?”
王月奎愣了愣,说:“这样的人不多,要么就直接解决了。”事关几千人生死,他说的轻轻松松,“就以工奴暴动为由把事情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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