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甩手就要挥开那碍事者,手却被按住了,对方力气大,时颜怎么也挣不开,愤愤抬头,迎上的是池城的脸。
“冷静点。”
他面上的担忧丝毫不少于她,而他选择压抑,她却没有和他一样的自制力。总想有个管道抒发,不能伤那医生分毫,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死死抠住自己掌心,“他们要把我儿子治死了,我要怎么冷静?”
池城低眉思忖半秒,她的偏执他最清楚的不是?他执起她的手,掰开她自虐的指尖。她掌心的指甲印已经开始泛血。池城看着,眉眼间弯弯的,是疼惜的弧度。他脱下外套丢至一旁,揽臂将她拥至怀里,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要她贴住他肩头:“像你原来那样做就可以。”
原来的她失去理智时会怎么做的?时颜几乎是本能地张口,照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下。
他吃痛的时候骨骼和肌肉会绷紧,整张脸的线条也随之变得冷硬,却半声痛呼都不肯发出,甚至,眉头都不皱。她的怨转移成了他的痛,他的痛,会让她变得无力,变得不再像刺猬。
她曾多少次把委屈发泄在他身上?多到时颜都已数不清。她慢慢松开牙齿。
“冷静下来了?”
他这么问,时颜却不知道自己是点头亦或摇头,就这样站在过道,失神。
经过全身检查后医生终于能给出答案:“长期输血会有毒素沉淀,咯血也是排毒的一种方式。不用太紧张。如果你们担心,可以让孩子再留院看看。”
面对医生这种见惯了生死的淡然,时颜面无表情站起,“小丹你在这儿顾着,我回去拿kings的换洗衣物。”
她有多久没对他交代过行踪?即便她这话是对保姆说的,池城仍然随她站起:“我送你。”
她没有拒绝,在他车上睡了一觉就到家了,他在停车场等,时颜上楼拿儿子的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品,打开浴室矮柜时看见验孕棒,她不禁一愣。
她都没发觉自己在浴室里呆了太长时间,就这样一直拿着验孕棒坐在马桶盖上,不自觉地走神,直到听见门铃声,她才醒过神来。
看了眼验孕棒,依旧是一条红线。门铃焦急地响,她面色迟滞,盯着那条红线看了半晌,猛地劈手扔掉。
验孕棒砸在镜子上,一声裂响。悲伤与无助深入骨髓,她蓦然站起,看见镜中女人急红的眼。忽然间明白,最深切的悲哀会让人哭不出泪。
池城等到几乎要砸门,这女人才游魂般来开门,视线迅速扫过她全身,见她无异状,他才松口气。
她正以一种古怪异常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
“怎么了?”
她面色一滞,摇摇头:“走吧。”
小魔怪留院两晚,再没有出现异常。出院那天,亦是池城开车来接,通往她家的路线他早熟透,开得快而稳,可不知为何,时颜总觉这车颠簸得让人受不了。9月,凶猛的秋老虎让人身心煎熬,时颜穿着长袖却仍觉冷,下车的时候眼前甚至一晕,池城见她脸色惨白,未说话已先抱过孩子。
车窗棱上暖暖洒下一米阳光,时颜立在车边,对小丹道:“你先带kings上去吧。”
车边只余下了她和池城,他以为她有话要说,可时颜只是坐上驾驶座,并没任何解释。池城在一旁,透过车内后照镜看她,阳光直射下,她的脸上布着层茸茸的触感,那样明晰到近乎半透明的皮肤。可他扥目光穿透不进她的心里去,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再次停下,是在金寰酒店的旋转门前。
池城觉得他似乎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办卡,进电梯,出电梯,穿过富丽而幽谧的走廊,进门,关门,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时颜转身,去解他的衣扣。池城眸色越来越深,解第三颗纽扣时,终于按住她的手。就这样沉默地等待她开口。
而她开口说的却是:“我想先洗个澡。”甚至没有看他。
说着从他掌控中抽回手,近乎慌乱地往浴室方向去。
浴室的磨砂玻璃,一道窈窕剪影若隐若现,池城却始终站在玄关,心不静,身不动。
水声响了足有一小时,她才出来。身上是印着酒店标识的浴袍,发丝在滴水,赤脚走向床边。
她已经躺好,如祭品,没有生命,没有自由。池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脚下却无声,一路靠近,一路脱下上衣。
跨上`床时,已只剩下黑色长裤。
微微抬起她的下颚,小巧的一枚嵌在他的虎口,是一生也难以忘怀的契合感。啄一下她的唇,正准备深入这个吻,她突然开口,很淡的口吻:“别浪费我时间,开始吧。”
池城的手蓦地一僵,脸部表情也一片板滞,而后,突然猛地欺身向她。自上而下全副笼罩住她,火一般的气息晕在她凉薄的肌肤上,同一时间,霍地扯下她浴袍的带子……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学校咯~
这章是在飞机上写的,公共地方不太好意思码船╮(╯▽╰)╭
我漂泊的大四啊,找工作唯一的收获是发现回到学校,就算是回来考试,也是那么幸福。可考完了又得到处找工作了……杯具。
ps:如果下章一开头就是第二天,你们会不会,唔,pia我? 邪恶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