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丽终于歇班了,
坐在岗亭旁边的椅子上正在认真填值班表。
“是曼丽么?”
曼丽抬头,见一位衣着讲究的老太太在一个军官的搀扶下殷切目光地瞧着她,
曼丽赶紧起立,“是。”
老太太多欣喜,又走近几步想抬手和她握住,可又怕唐突了,忙说道,“你下班了吧,我见你已经交班了,”
“是的,您是?”曼丽肯定疑惑,规规矩矩的,站姿就自是一种教养好的直观体现,
老太太越看越欢喜。“哦,我姓许,那天在银悦……”
曼丽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日施救的婆婆一家。曼丽笑起来,“那位老人家好些了么。”
老太太直点头,“那天你们指点的对,送去医院后就……”
除去了陌生感,再交流起来就放松许多,
老太太又主动伸出手。
曼丽也礼貌地递过右手去,叫她握住。
“谢谢啊谢谢,这要不是当日你们的果断施救,我家这二婆婆还不知道……我找你老长时间了,这不。今儿我家那小子路过这儿看见了你才赶紧告诉了我,要不真没头绪,你当时也没留个名……”
“您不必客气,这是我该做的,我本来就是大夫。”
“不管怎么说,我一直真想表达我的谢意,你要方便,就现在能请你吃顿饭么,真的,姑娘,值当成全我这老婆子的心愿吧……”
果然,
遥昔拿得准,
盛情难却,
老人家亲自来请,曼丽着实不好拒绝啊……
直到上了车,
曼丽一惊,
驾驶上的遥昔扭头微笑向她一点头,
随她之后坐上后座的老太太笑着介绍,“这是遥昔,我是个孤老婆子。他父母都在国外,家里就他照看我了。”
莫说,
连遥昔心里都一阵儿意外,姨奶奶这是太喜欢她了吧,这样家里的事儿秃噜嘴儿就说出来了?
曼丽是有些尴尬的,
这下全串起来了,
意识过来他可能是饶计小那帮人,更,尴尬。
吃的什么?还是蛮有品味。乌鱼子。
乌鱼,学名鲻鱼,因背部乌黑,闽南语以谐音“黑鱼”称之。
台海南端海域,是全球得天独厚的稀有乌鱼产卵场,每年十一月前后,冬季的寒风吹起,乌鱼群即从栖息的大陆沿海洄游南下,至台南端鹅銮鼻海域产卵,然后折返成为“回头乌”。得此天时地利,台渔民有幸捕获乌鱼并且制成价昂的“乌鱼子”出售获利,渔民视之为上苍赐予的“年终奖金”,也是一年一度的渔捞作业盛事。
席间,老太太也自说了她祖籍台海,莫怪乎对乌鱼子的烹饪这样了解。
而见着这乌鱼子,曼丽脑海浮现的,是和照照来吃这玩意儿时。他的一番描述:
“烹制乌鱼子,就是令人魂不守舍的前戏一场。
你看啊,先将整副乌鱼子剥去外膜,擦净,放入平底锅,用高粱酒浸上一分钟左右,接着,用打火机直接在乌鱼子上点火烧上一遍,再置于文火上干煎。如有上品到手,当然不肯如此马虎:照原样去抹、擦净,以炭火慢烤。与此同时,取肥嫩葱白一截,斜切面,蘸以陈年花雕酒,于乌鱼子表面反复细心涂抹之,直到香气四溢,取出切成上海年糕那样的薄片上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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