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里,她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很好听,很沉吟,而且是在和她聊天儿,
“所有人都说我很自恋,可是流传的那些所谓自恋的极端例子都不是真的。和几乎百分之百的男性一样,我的确自赏,但不是对着镜子,是对着电脑或者手机屏幕。我的右手的确不错,但是我更喜欢美丽的事物。我住的地方几乎没有镜子。我学过给自己剃头,如今每两三周一次,每次三五分钟,用电动剃头刀把自己的脑袋剃出整齐的圆寸,这三五分钟是我照镜子最多的时候。”
她也听到自己的叫声,“你就是个超级自恋的魔鬼!”
他笑着,很愉悦,“不不,和许多人间的自恋鬼比,我似乎程度还浅。王尔德过美国海关的时候说,我只带了我的天才,我只有我的天才需要报关。苏轼借着李白说被流放中的自己,李白当年流夜郎,中原无复汉文章”。我最多说过,人生有一条不绝如缕的金线,不好定义,但是对于明眼人洞若观火,尽管在道德凋零的现世,明眼人还是没死绝。”
“你自恋的本钱就是你不是凡人,所以你能戏弄人间!”
“你也不是凡人啊,可也没见你自恋,说明你还是没到顶尖。实事求是说,真正做到顶尖,凭什么不能自恋?譬如学医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在特定的领域内吸取尽可能多的知识、练就最高的技能、对于每个病人小心谨慎殚精竭虑,然后才可以霸气地说,病人和死亡之间,我是最后一关,绝对的飞扬跋扈……”
声音戛然而止!
子牛的世界宁静数秒,接着,就只听见滴答滴答仪器走针的声音,
而剩下来感知到的,那就是叫子牛痛不欲生!
背部如同新鲜深剐了大洞的痛,一丝丝焦灼蔓延……
“嗯……”子牛呻吟出声,她忽然想起刚才听见的那个声音“你也不是凡人啊,可也没见你自恋,说明你还是没到顶尖。”忍忍吧,别叫人瞧不起了……子牛如是想,愣是把撕扯着的疼痛感一道道咽进喉咙里。
“子牛,”尽管趴在病床上的她脸背对着自己,一直趴在她床边的占想还是听见了她小小的呻吟,忙起身勾着脑袋去看她,“子牛,醒了么,”
子牛唇微张,小口呼吸着,眉头深锁,真没功夫回答他,只十分轻地点点头,
然后,她就听见,外头,
“滚!以后你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给老子滚听见没有!现在你看着她见死不救,今后,对老子也会一模一样!”
是燕晚。
子牛虽说和他从前的记忆没了,现在接触时间也不长,但是,心里就是明白,这绝对是燕晚气急了!他一个温温吞吞的人,从来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占想这时候挨近她的脸,小声,“我老子是火毛了,个狗日养的凌宁玉,等着,非剐了他不可!”占想口气里的毒辣啊,那就是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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