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先生用了六年时间写就长篇巨著《白鹿原》,获茅盾文学奖。子牛在九中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还提到过,他与陈先生见面聊过天。陈先生中年之时已是一副饱经沧桑的脸,抽烟似乎是他最大的嗜好,一根接一根是他的生活状态;那些年,文学至高无上,陕西作家群挟陕西方言之利,倚陕西文化之势,大有席卷文坛之意,说到此,语文老师还感慨今日再无此景,当年陕军东征的壮观不复存在……
他们去白鹿原是请一位和燕晚交好的法师。
这位法师,子牛见过,占想刚过世,他就被从白鹿原接来单独为占想超度。当时,子牛还记得燕晚抱着她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年轻的时候“法师”是个罕用之词,除玄一法师外,我还真不知还有什么其他法师。记得二十余年前,去魏老圣陶先生府上,其长孙魏三午拿出一幅玄一法师的墨宝让我们欣赏,“如梦如幻”四字让我对玄一法师肃然起敬,这幅作品尺寸不大,字写得不见丝毫烟火气,让观者隔空可以看见玄一法师染翰时的气定神闲。
看得出来,这位玄一法师和燕晚有多年的渊源交情了。
路上,子牛也听宁玉介绍了一下这位玄一法师,
据说他家世显赫,剃度为僧后,潜心律学,实践躬行。其生活一改昔日贵公子旧习,自奉俭薄,严守“过午不食”戒条,若弟子触犯戒条,玄一则惩戒自己,至弟子觉悟。他曾撰写一副字联:戒是无上菩提本,佛为一切智慧灯。至今还悬挂在大紫阳宫“全寿堂”内。
一提紫阳宫,子牛就沉默不言了。这是个极让她膈应的地方……
玄一的住处很简朴,西北黄沙多,他一个回字型小庙院落昏黄背景下更显寂寥。
叫人吃惊的是,车开上坡后,远远就看见玄一法师立在小寺庙的门庭下,两手拢在灰色的厚棉布斜襟佛袍袖子里,宁静地守候着,好像知道他们要来。
子牛随宁玉下了车,两人至法师所站台阶下,双手合十行了礼,
法师回了礼,礼貌请他们进庙,
路上,子牛听宁玉问起“您知道我们要来?是习先生给您支信儿了吧。”
法师摇摇头,“京里有口谕来。”
宁玉遂点点头,不再问。
他们在小庙里直歇脚了半个小时左右,法师不同他们一车,又说是宫里会有人来接。宁玉子牛先行离开了。
子牛心惊肉跳!
宫里宫里……她听不得!
为了不吓自己,她决定直接问,“老说宫里,谁呀。”
宁玉也没往多了想,只当她好奇,“元首夫人,心经。”
“心经。她的名字好别致。”子牛这才安下心,不过还是有点走神,嘟囔了这句,
“听说她是宫里的老和尚神秀和琦玉公主的私生女。心经,心经,人心各有一本经,莫念坏咯。”
宁玉说得神情也有些虚渺不可测。
子牛倒全没在意,她也有她的“心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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