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眯着眸子,方才的散漫消失殆尽,他一直怀疑太子无缘无故病了这么些年,有些蹊跷。
如今不就是个一探虚实的好机会?
沈静仪失神地想着,突然,心中一突,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
“听说太子患有心疾,多年都是药石缠身,更是碰不得女人?”
“嗯,的确,”陈煜说道:“除了太孙一个儿子以外,就只有一个才八岁的女儿,太子不招寝很多年了。”
沈静仪睁大眼睛,前世她不懂朝堂,可,她也听说了太子登基后,选了好些人入宫,其中就有蒋家的女儿,还怀有身孕。
她前世在蒋府,绝不会听错的,那时候,整个蒋家都高兴着。
若是真如陈煜所说,那,他……
“想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神思拉回,她觉得有些冷,往他怀里缩了缩,“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该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太孙应当早些做出准备才好。”陈煜眯了眯眸子,心中有了思量。
只不过,一切都要等到确定后,再行定夺。
丧期满后,朱尤清便被押上了刑场,对此,齐王跪在宫门口一夜也未让皇帝收回成命。由此可见,他是铁了心地要将他的儿子处斩了?
刑场上,齐王捏紧了拇指上的扳指,闭了闭眼道:“准备动手吧,今日起,所有人退避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身边的幕僚眼中光芒一闪,激动道:“遵命!”
一身才智,终得施展,倘若他能够辅佐一位君王,名流青史,便是死也无憾了。
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一声令下,跪在台上的朱尤清刑牌一落,刽子手正要行刑,只见那刀尚未落下,刽子手便已经被一支利箭穿透了喉咙,倒了下去。
周围的护卫立即将百姓隔离开来,好在,因着早有准备,是以,围观的百姓并不多。
深处酒楼之中的陈煜一身飞鱼服,披着黑色斗篷,一只脚踩着楼栏,手臂横搭其上,倾身看向刑场的混乱。
头上戴着官帽,两边穿着玉珠从鬓角垂下的锦绳,在下额结下绳结。眉飞入鬓,面如冠玉,却又冷冽,萧杀。
底下,一片混乱,待到齐王劫了刑场,带着朱尤清准备撤退时,陈煜眸子如墨,“动手――”
一声令下,锦衣卫出动,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手中的绣春刀犹如魔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陈煜立在众人之中,拿过一把弩弓,对准那匹逃离的骏马,射出。
朱尤清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回头一看,咬牙俯下身子。
咻地一声,伴随着一道闷哼,齐王心口插着利箭,他低头,尚未反应过来,只听朱尤清道:“父王,对不起,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逆子……”齐王还来不及多说,整个已经被推下了马。
因着收势不及,后头的马蹄纷纷从他身上踏过。
朱尤清回头看了一眼,忍下眼中的泪水,在一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
陈煜!
在后头冷眼看着这一切陈煜勾了勾唇,目光与朱尤清错开,道:“城门口准备好了么?”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青九拱手道。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他吩咐道,声音极其冷情平淡,周围的浓郁的血色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儿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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