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笑起来,眉宇间的真诚和坦荡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个故事究竟起源于什么时候?
她已经不大记得具体的年月了,那是一个女孩情窦初开的年纪。
花一样的年纪。
在这个野孩子遍地的空司大院里,周梓宁算是个文静的姑娘了,除了和段梵一块儿爬个树、捉个蛐蛐,她几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夏天,布谷鸟叫唤个不停。她的房间正对院里一棵古松,啄木鸟“啪啪啪啪”地在上面啄着。她喜静,却不喜欢空调,暑假里在家做作业时大多时候不关窗。
却又是个容易被打扰的姑娘。
想了想,她还是搁下笔走到窗口,把窗框吃力地抬起一点儿。就下面有人按铃声,只按了一下她就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了。
沈泽棠骑着单车停在她家门口,招手示意她下去。
那单车挺老了,82年产的永久牌,样式很简单,颜色上下黑,据说是他姥爷曾经骑过的,后来一个轮子脱了轴,老人家舍不得扔,就给了他。
在那个年代,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就是三大件儿,衡量一个家庭的经济水平的基础,多少人梦想着能有自己的一辆。
等到了沈泽棠手里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人手一辆了。可是,他还是珍而重之地收下来,并和老人家保证,一定好好爱护。
这不止是一辆车,还是种情怀。
他把车开去了对面街道拐角的刘师傅那儿,软磨硬泡,又花完了自己一个礼拜的积蓄,终于给它换了个轮子。
第一次见面,他就是骑着这辆车载了她一路的。
他俩交往了大半年了,不过,她见到他还是会脸红结巴。以前礼拜天,他不是去篮球场打球就是和他那几个哥们儿一块儿去游泳池。不过很快她就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火急火燎地跑进浴室洗了个澡,还换上了她新买的红裙子。
沈泽棠等了会儿,耐心也有点告罄了,皱起眉,就要按铃,楼里传来道清脆的声音:“来了来了。”
眼前一晃,扎着个马尾辫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周梓宁皮肤白,两条修长白嫩的腿,并拢着站在他面前,有点儿不安地蹭一蹭,偶尔拨拨头发。
这条裙子无袖,样式看着简单,颜色却很夺人眼球,领口比以前稍大些,微微泄出点儿春光,洋溢着青春,还有她特有的那点儿清艳。
她被他盯着看了很久,脸色潮红,瞪了他一眼:“不好看吗?”
他拍拍前面车档:“上来。”
确立关系以后,她的座驾就从后面换到了前面。利落地跳上去,侧坐着晃了晃腿,他往前一俯,脚下一蹬就带着股风似骑出老远。
这样的姿势,好像他一直拥抱着她,彼此亲密无间,她的发丝吹乱到他脸上,有点儿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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