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只道:“滚吧。”
那老教授面目瞬间狰狞起来,“我以诗道度你,你却让我滚,天下何曾有这样的道理,纳命来!”
说着,这人的影子便朝着唐时扑来。
“心障……”
在唐时的记忆之中,这一切是从穿越开始的,此刻自己突破,最大的问题也这一切的“因”上。
佛说因果业报,有因有果。
当初的因,种下今日的果。
所以似乎,唐时从何处而来,便要从何处而去。
在老教授朝着他扑过来的时候,唐时只是轻轻地抬手,一叹,无数往昔的壮阔画面已经从他脑海之中略过了。
微微弯唇一笑:“你不过是我设这一局的虚幻所在,从不曾存在,如今化我心障,因果是有,却不是你口中的因果。”
那影子顿时变得模糊起来,被唐时一指按中,竟然惨叫了起来。
无数的,无数的,无数的画面,在这一刻走马灯一样从唐时脑海之中迸闪过去。
上课,论文,重修……
一切的一切,在那影子被唐时按中,惨叫着消失的同时,都浮现了出来。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唐时对往昔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仿佛自己本来就是枢隐星的修士一般。
可是今日他想起自己的由来,却又看到,连这由来都是虚假的。
不过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记忆。
眼帘微微一垂,唐时陷入了无尽的睡梦之中。
旋转的星盘,浩瀚的星图,他的神魂脱出了枢隐星的束缚,飘散向无尽宇宙,于是意识拔高,看到无数的无数的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三十三天星域,分成了三支,分别从一颗主星上连出三颗辅星,一串一串的星辰,在宇宙之中按照这预定的玄奥轨迹运转,星辰与星辰之间的金色光丝,随着宇宙之间的能量流动,而忽明忽暗。
巨大的星域,盘踞在整个宇宙的正中,一颗主星,沧桑而浩瀚。
宇宙边缘,便是星域的边缘,伫立着三座巨像,只是一个略微凝实的虚影。
其中一个方向的虚影,忽然之间烟云一样散去。
而后,另一个方向的影子,散发出无尽的光芒,笼罩整个东十一天星域,却流星一样散落。
那影子略微带着几分模糊,却见一道青影自虚影脱出,伸手往无尽星域星辰之中一抓,那一颗星,便是地球。这影子抓出了几道光丝,又投身下去,分出无数的青光来,合而为一。
这一道青光,自东十一天最大的辅星起始,瞬间穿过无数星辰,电流一样掠过无数的星桥,通过了脆弱的枢隐星外的星桥——每通过一寸,星桥便消逝一分。
细看之时,仿佛能隐约感觉到,这青光后面有什么在追逐,只是青光遁去的速度极快,在星桥消逝的瞬间,便已经消失干净!
后面那无形的力量,在这一瞬,终于击中了青光,于是青光散落无数,成为流光落在枢隐星外无数环绕的星云之中,无影无踪。
庞大的星域里,东十一天星域的巨影线条,忽然变得稀薄起来,不再有光亮散发,只是一道薄薄的虚影。整个三十三天之中,只有北面的影子,依旧散发着浅浅神光,超然于整个星域。
沧桑变幻,当年无数散落的青光,终于缓缓凝聚,成天际一滴雨,六十甲子后,坠落小荒东山。
“滴答。”
唐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浩瀚的星域幻影还残留在他脑海之中,又渐渐如干涸的水迹,缓缓消散。
一切,忽然明晰。
举目,眼前的一切建筑和遮挡,都在他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变成了透明,消散这禅房的屋顶,自在阁的高塔,上面暮鼓晨钟,幽幽墨空,和那沧桑星汉……
无尽星域之中,北十一天,神像虚影,忽然睁开双眼,似乎隔着这千万亿星辰的广阔星域,与唐时——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