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在赵家村天天上演,每次剧情都差不多,演员也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屡教不改。赵国生对刘兰秀教育孩子得方式虽不太赞同,但也不会当着孩子们的面反驳。
橘黄色的灯光,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隐隐绰绰,五瓦的灯泡光线不强,周围吸引了不少蚊虫,在若大的堂屋里越发显得暗淡。
因为堂屋太大,赵国生安装了三个灯泡,可惜刘兰秀嫌费电,只允许开一个灯泡,瓦数还那么低,还好他没有近视,眼睛好使。几个熊孩子一边吃饭,一边受训,偶尔背着刘兰秀的视线偷偷做鬼脸。
凉爽的夜风从大门吹进来,穿过大堂从后门吹出去,真是凉快,舒服。农村夏天的夜晚是伴着蛙声入睡的,整宿整宿的蛙声此起彼伏很有节奏感。
天气愈发炎热起来,赵国生既畏寒又畏热,习惯空调生活的赵国生畏惧着外面的太阳,能躲避尽量躲避在阴凉处,暖水壶真起到了它的作用,就是容量小了点,一壶井水还不够喝。
天气一热,人就开始懒散不想动,像只土狗趴在那里吐舌头,热得实在不行就找借口泡池塘里,最近家里的田螺,蚌壳累计都有一大桶,吃不完,想着下次去县城问问收不收。
矫情略带点作的赵国生把农活都放在了早上和傍晚。
就这事刘兰秀没少疑咕和调侃,还说马上就要搞双抢了,看他还能怎么躲避。结婚这么多年来也没看出赵国生怕太阳晒啊?挣公分时傻呼呼的正中午冒着大太阳拼命三郎似的给大队干活,丝毫不懂得偷懒耍空闲,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人却变的矫情起来。
哼,矫揉造作,越发矫情越发作,穷讲究。
刘兰秀瞄了眼窗外炙热发白的太阳,又看了眼睡的正香的赵国生更加不像去菜田里,午后两点的太阳正毒,她也睡晚点再出去。
学校已经开始放暑假了,家里的熊孩子像从休眠中刚苏醒过来,不惧怕炙热高温的太阳,每天像脱缰了的野马漫山遍野的跑,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根本找不到人影,实在看不过去的赵国生压着他们午后两点半前不准出门,管你睡觉也好,看书也罢通通待在家里。
还不是熊孩子们一个不留神就偷跑到河里洗澡去了,大中午的一个大人都没有,万一腿抽筋谁会注意到?淹死的可都是会游泳的。
这些个熊孩子没一个是省心的,自从他们学会用绳子设陷阱猎物后,一个个胆大的背着大人就地取材烤着吃,夏天本来缺水,天干物燥,不经意间放火烧山了,还好有大一点的小孩眼疾手快及时的扑灭了,可这群熊孩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总想着作死。
别人家的孩子赵国生管不了,自家几个熊孩子那就不客气了,赵国生直接恐吓他们,无论有意无意,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放火烧山是要蹲大牢的。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再怎么懂事仍然保留着熊孩子的本性。
打听到田螺、蚌壳以一毛八的低价收购后,赵国生想法设法的‘威逼利诱’和熊孩子们达成协议,只要他们每天跟着赵国生去池塘里摸田螺和蚌壳,赵国生就每次从县城回来都给他们带大西瓜吃。
没办法,一个人的劳动力有限,田螺和蚌壳虽然收购价便宜但是架不住它重称啊,动员家里七个劳动力一天随随便便有四五十斤的收获,晚上太远余热还未散去刘兰秀一时之间也睡不着,再加上掉进钱眼里的她恨不得多捉点泥鳅和黄鳝,兴趣盎然的跟在赵国生身后手脚麻利的很。
保守估计,几乎每天都有二十块钱的收入。
这种谋财手段只适合夏秋季节,入冬温度下降后,谁敢下塘下河摸田螺和蚌壳,那真是要钱不要命。
“现在不正在跟你商量吗?你也说了现在我挣大钱了,你害怕什么”平均每三天五十块钱的收入在这年头可比当工人吃国家粮强多了,即使大多数时候必须偷偷摸摸,那也比很多人好啊。
“我就是担心,万一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急事什么的”手里没钱刘兰秀就是心慌的很,在刘兰秀看来卖泥鳅、黄鳝也不是一个长久之事,说不准那一天就被人举报了,这事黄了不说,说教、批评进派出所呆几天那可不是光彩。
“我又不是每次都把钱花完,家里缺什么当然要补上什么,新家就要有个新家样”这话说的赵国生自己心里都没底,就他这‘买买买’的隐形性子,很难说。
大男子主义的赵国生很是霸气的说:“记住,我负责挣钱,你负责花钱,其他的事情不要管那么多”当然包括赵国生自身花钱的事。
无论哪个年代,女人听了这么暖心霸气十足的话都不会再说什么,只会满心装满了蜜糖,甜的牙疼,只见刘兰秀表演川剧变脸戏法,阴雨绵绵瞬变阳光明媚,笑呵呵的说:“好好好,我不管,可是赵大款你告诉我,六月天买暖水壶是什么个讲究?”话里话外说不出的揶揄,完全看不出之前闹过脾气。
说起这个,赵国生还是有点心虚的,这时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不是搞双抢热的很吗,每次把井水送过去时都不凉了,这不有钱了买个暖水壶”这年代没人推销,主要是脑子抽筋。
“呵呵,是不是这时候买比冬天便宜?”刘兰秀认为这个理由更为相信。
既然刘兰秀更相信这个理由,赵国生也无话可说了,起码这个结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