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甘凉城的百姓已把庄家抢收入库,一村一堡的加固了防卫与巡防,每一村堡加派入驻兵两百人,要塞上加驻了千人,不管是村堡还是要塞,兵丁的粮草均是军中自给自足。未到八月底,柔然已有马队入边抢劫秋粮,但因所有村落都提前收了粮食,又有了万全的防备,兵丁与庄户以及有坞堡作为防御,对付这些流匪,绰绰有余。
甘凉城本为了守卫燕平而建,选择了进入燕北腹地的最关键的要塞处,剩下还有三处能进入燕北的关卡,不曾选择建城,自然是易守难攻之地。甘凉城几百年来位处边界,为保身家性命,各村的坞堡建造的犹若城池般坚固,即便有重兵来攻,一时半会也很难攻克,只要有了这个间隙,烽火一起,援兵很快就会赶来。
若柔然当真想要攻打大雍,必先过甘凉城这一关。谢放自小在燕北长大,十年领军对敌经验丰富,早料定了这一战,自然让打算掠夺过冬的柔然部落踢了个大铁板,眼看冬日将近,掠夺不成又无计可施之下,柔软只有选择重兵攻打甘凉城。
九月的漠北,白日里已有凉意,子夜时分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冷意。整座甘凉城灯火通明,几日的守城,众人都有些精疲力尽。自前日傍晚打退了柔然进攻,已有近十二个时辰的平静,大家虽有换班休息,但为怕夜晚袭城,这一夜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了。
黑暗中,谢放站在城墙上,望向远处城外漆黑一片的营地:“怕吗?”
明熙把玩着□□,并未抬眸:“怕什么?”
谢放侧目望向明熙,将一个水囊扔了过去:“□□手都要守在城墙上,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明熙伸手接住水囊,喝了一大口,抱怨道:“漠北什么都好,就是气候太干燥了,虽然帝京也隶属北地,可和漠北一比,当真是暖风细雨醉人心呢。”
谢放大笑了一声:“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是抱怨抱怨天气,还这般文绉绉的。你若想回帝京,大可直说,本将军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还会阻你不成。”
明熙将水囊挂在腰间,未抬头擦拭着□□:“这城墙,总得有人守着,不是我也是别人。那些人都不害怕,将军为何独独觉得我想回帝京去?如今我好歹也是个百夫长,那些人可都看着我。大战将至,将军如此蛊惑人心,若我做了统帅,定然第一个把将军拖出去,重重打个几十大板,以儆效尤。”
谢放道:“本将军不过说了你一句,你这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要把军法用在本将军的身上了。”
明熙捏了捏眉心:“也不知这一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重阳节是过不上了。”
谢放侧了侧眼眸,轻声道:“放心好了,最多再守月余,若再攻不下,柔然必然会来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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