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句话, 满座皆惊。
朝臣们纷纷望向站在百官最前列的睿王殿下,只见睿王脸上也是惊诧万分,不似做伪。百官面面相觑,摸不清小皇帝究竟是何意图。
早朝不得已匆匆结束, 大殿上只剩下叔侄俩,和小团子公公。周牧白挥了挥手,小团子抱着拂尘退开两步, 一溜烟,避了出去。
周远誉冕服垂旒,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梗着脖子一脸桀骜不驯。
“陛下今日之言, 是为何意?”周牧白站在玉石阶梯前, 仰着头问。
周远誉偏过头,不要搭理她。
周牧白只当他孩子心性,皱着双眉, 拱手一揖到地:“微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叔可知君无戏言!朕既已决意禅位, 定是不会再更改了!”周远誉不甘示弱,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蛋努力绷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差挥舞起小拳头了。
周牧白气得只想仰天长叹, 咬着牙在大殿上跺来跺去,想着要怎么说服这混小子。
一瞥眼, 却望见周远誉已动手摘了平天冠, 迈着端方的步子走到她面前
“睿皇叔。”周远誉屈膝下跪, 乌黑的眼瞳里是万千诚恳的颜色:“先皇遗诏, 要皇叔登基继位,求皇叔怜悯侄儿,收侄儿为子嗣。”他说罢,重重磕了个响头。
“你!!!”周牧白瞪着眼居高临下的瞰他。
周远誉知她盛怒,不敢抬头,只老老实实跪着。
好半晌,才听到周牧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轻轻道:“誉儿,你真叫我失望。”
睿王的朝靴从他眼底的余光中离开了。那脚步声绕过殿堂,转入后殿,渐渐越走越远。
周远誉还跪在大殿上,小小的身子微颤,眼泪一滴一滴,氲湿了袍角。
阳光斑驳,御花园里许多花儿已含着花骨朵了。小宫婢们提着花篮,用花剪剪了几枝迎春,预备按着长公主的吩咐,给几位老太妃送去。
远远见到几个小內侍陪着皇帝走了过来,小宫婢们纷纷跪迎在道旁。
穿过御花园,周远誉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低下头,踢开脚下一枚小石头。
跟着他的随从都是内务府千挑万选,极伶俐的,此时见主子不开心,都不敢造次,一个一个闭紧了嘴巴,但求无过罢了。
周远誉站了一会,在抄手游廊前转了个弯,避开泉清宫,往东宫去了。
这个东宫,他曾住了十年。从出生到成长,这里铭记着父母亲带给他的一切。
只是他也有许久没回来了,自从父皇宾天后,他几乎都住在泉清宫里,与睿皇叔、婶娘、弟弟妹妹们一道住着。他以为他与他们是一家人了。
可是……
他垂着头,走进了自己的寝殿。
丫头们都不敢扰他,替他关上了房门,静静守在外头,只备着传唤。
“父皇,母后,你们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誉儿一起走?誉儿好想你们。”周远誉慢慢走到床榻前,扑倒在榻上,将脸蛋埋进锦被里,呜呜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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