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索雅来说,这一趟行程的确是过于残忍了。
普拉特河两岸长满了青青的麦苗,一阵风吹过,麦浪翻滚。索雅停下马车看着那翻滚的麦浪出神。
他记得6年前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两岸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野草下堆满了白骨。
这再次回来,却已经换成了麦浪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他的唇角忍不住流露出一股微笑,这又引起了护卫们的嘲讽:“收起你那四处乱瞟的眼神,你是在刺探我们的虚实的吗?蠢货,你要是敢打这些粮食的主意,我敢保证,你的被窝里每天都会被人塞进一条毒蛇!”
索雅想了想,说到:“等秋天到了,美国大兵会来替你们收割这些粮食的!”
那个护卫的军官勃然大怒,说到:“莫说美国大兵,就是上帝的父亲来了也得交代在这里!”
在接下来的路途上,索雅便被一条黑布蒙上了眼睛。
好在他的耳朵没有被塞着。
他一路听着麦浪翻滚的声音,又听见了烟囱轰鸣的声音,听见了市场上高声叫卖的声音,直到他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坐了下来,他还能听见那种整齐的号子——至少有上百人他们在一起劳动,似乎在建造什么大工程……
他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看见,但光是听见这样的声音,他就觉得很好了。
6年前他离开白石城的时候,万籁俱寂,天地恍若死域。
如今却尽是鼎沸烟火,疑是换了人间。
……
这是一间简单的小屋子。
屋子中间有一张断腿的桌子,一块木凳,旁边一张简单的床,床上还有一套看不出颜色的被子。
昏黄的油灯点燃之后,照亮了墙壁上的地图,地图上的阿美利加还只有俄勒冈、达科塔等几个地方,那还是6年前阿美利加的模样。
这就是6年前他的办公室,兼卧室。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索雅回过来看,便看见了来人的样子。
他走上去,跪在了那人面前——那人躲了一下却没有躲过去,被索雅抱着他的靴子亲吻了足足十几秒钟的时间。
然后索雅才站了起来,又抓着他的手,细细地打量着他。
“6年没见,你好像变老了?”
“是吗?我觉得我还年轻啊!”
“这个国家一定让你很操心吧?”
“操心是有的,但总是惊喜要多一些!”
索雅松开了那人的手,走回到自己的床边,将身体半靠在了床头上。
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松弛过,哪怕是6年前在这间小屋子里,他都紧张得像一只被压紧的弹黄,随时准备跳起来。
只是现在,他真的很想躺一躺。
他想闻着空气中香甜的煤油味道,听着窗外彻夜不息的锤子和钢钎的敲打声,做一个有生以来最奢侈的美梦!
“在来时的路上,我看见了无边无际的麦田,看见了鳞次栉比的烟囱,还看见了成千上万的铁路工人——我从来没有想过,印第安人也能有今天——我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
他的泪水在昏黄的油灯下扑簌簌地掉落。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多呆几天,我让人带着你再到处看看!”
“天亮之后我就得离开了,”索雅说到:“戴维斯想让我问问你,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阿美利加和美利坚可以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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