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任若无其事,岔开话题:“离开兕方时,父亲让同提结亲之事。”
跃闻言,抬起眼来。
“结亲?”
“正是。”兕任悠然道,“骊如今也有十六了,父亲上回来大邑商,曾与大王提过此事,大王说须凭意愿。”
“同说过,”跃断然道,“一向视兕骊如妹。”
“那是。”兕任不以为然:“此事乃先王后与父亲议下,若非先王后早逝,与骊如今说不定连王孙都有了。”
“那是过去的事。”跃冷静地说,“知道母亲当初与兕侯不过私下说说,并未立下婚约。”
兕任盯着他,脸色渐渐沉凝。
“是因为睢罂?”
跃目光一动,皱眉:“什么?”
“那点事瞒得过谁。”兕任冷笑:“跃,看上谁不好,偏看上妇妸的女儿。不知先王后当年多恨她母亲,此事若传出去,兕都要说……”
“去找过她?”不等他说完,跃打断,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紧张什么?”兕任自知失言,却面不改色,轻描淡写,“不过问宫指了模样,过去说两句话罢了。”说着这些,他仍觉得□□隐痛,不屑地补充道,“放心好了,那般悍妇送上来也不要。”
看着跃的神色缓下一下,兕任趁热打铁,语气颇带着鼓动性:“跃,总该为将来着想,自先王后离世,兕方众皆唯是瞻。兕方虽远些,可若论粮草充足,壮士勇武,井国也比不得。”停了停,他说,“也不是说不得要妇妸之女,将来总有众妇,骊不会介意。”
这话的意思明了,跃看着兕任,双目无波。
“任。”过了好一会,跃长长地叹口气,表情遗憾,“与相识这么多年,本以为知即便没有十分,也有五分。如今看来,一分也无。”
周围的草庐中传来众的哗然之声,教场上,载被少雀一个过肩,结实地摔地上。
“嗯?”兕任期待的目光转为愕然,“何意?”
跃拍拍他的肩头,一言一语皆清晰:“不想争王位,睢罂于,也必不是妾妇。”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草庐。
兕骊跟着一众世妇到府库里,奉王后之命,挑选裁制新衣的绢帛。
偌大的室中,各色布匹摆得满满的。掌布匹的典丝将几十匹新织的布料取出来,茵席上摆开。
“这些都是大邑商织氏新造的,”典丝道,“无论色泽用料,皆绝无仅有。”
世妇们将那些布匹一一观看,对比品评。
兕骊立世妇们中间,看着一幅又一幅的布料面前展开,却心不焉。
想起方才殿上的事,她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发恼,具体恼什么却说不上来。那女子平日不大出声,兕骊一直认为她之所以能得到商王不过是靠着那张脸;至于跃,兕骊也觉得他是一时为美色所惑,那女子是妇妸的女儿,跃不可能会跟她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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