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邑商,有甚可防?”姱不以为然。
少雀苦笑,心想要防之事多了。
王子弓虽去世,其治内方略却被跃继承下来。跃去年开始接手商王政务,手段与意向越来越明显。
他不满于贵族奢靡挥霍,先是颁下严令,对大小贵族可拥有的仆、祭祀、用物加以界定,严惩僭越;接着,又处理了好几起贵族侵占王田、铜山之事,牵连甚众,大邑商里的好些大家也其中。
贵族与王权之间的争斗由来已久,此消彼长。先王之中,因为这些纠葛早死或被逼退位的不少数。
少雀虽然也觉得跃行事锋芒太露,但自己始终是他那边的,不敢疏忽。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保证王师离开之后,大邑商能撑过一些时候……
“不过是担忧,”见少雀不说话,姱拉着他的手,幽幽地叹一口气:“此番出征又是许久,小王不,谁去找罂呢?”
少雀看着姱的神色,片刻,拍拍她的肩头。
“跃会回来,罂也会找到的。”他安慰道。
春日天气多变,一夜之间,雷声滚动,雨水沥沥地落了下来。
庙宫高高的大殿之上,雨水外面延绵成雾气一般,将大邑商的所有景色都裹了起来。风挟着雨气吹入,冷冽而湿润。
“贞这大殿高踞,想来平日景致甚好。”妇奵坐殿上,微笑道。
“确实。”贞毂莞尔,看看她,低声道“王妇频频来访,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妇奵轻笑,“日日来为大王问卜,别夸奖还来不及。”
贞毂不语,饮一口水,片刻,道:“王妇那边如何?”
“已妥。”妇奵脸上的笑意敛起,道,“方登出五万部众,只待王师开出王畿,即日便可攻来。”
贞毂看着她,半晌,道,“不想与方有往来。”
“母亲是方酋首之女。”妇奵缓缓道,“氐这些年来留芾邑,可并非每日耕田,他已认了方为王祖。”
贞毂神色无波,心里想到王子氐平庸的样子,不禁欷歔。
“贞不会是怕了吧?”妇奵锐利地瞥瞥他,“莫忘了王子跃若是继位,贞这庙宫可要拱手于。”
贞毂看她一眼,少顷,从怀中取出一块帛书。
“都此。”他将帛书递给妇奵。
妇奵接过,展开来细看。只见上面密密列着大大小小的贵族名字,其中大多是畿内诸侯。
“畿内贵族?”妇奵皱眉,“他们手上的可不多。”
“王妇难道想让他们出兵来助?”贞毂一笑,“这些不过观望,大邑商若燃起烽燧,他们不来援救便是幸事。”
妇奵眼睛一动:“四周方国呢?”
贞毂道:“已将消息传出,只要王师离开,虎方、土方、鬼方必出师,其余外方亦闻风而动,那些方国自顾不暇,何以来援?”说罢,他转而道,“比起方外,更不放心宫中。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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