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已经走回来了,不管前面有多么诡异的事,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闯,穿过浓浓的白雾,我们进了村。
老家的村子,叫晨光村,日出晨曦,第一抹光洒下来,就照在村头,因此得名。
爷爷说,这是好兆头,村子里的风水上佳,将来能出一位大人物,才选在这里安家。
爷爷话里话外,有所指向,我也不知道爷爷所说的那个大人物是不是我,除了我,当初小时候跟我一起玩的那些孩子,都没走出村,年纪最大的二蛋哥,已经结婚安家了。
越往里走,阴风就越强烈,陆垚躲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胳膊,说我身边暖和。
我是阴阳命格之人,阴气越是强横之地,我身上的阳气就越浓郁,反之亦然,所以陆垚才觉得在我身边舒服一些。
从村头往里走,要经过一座小桥。
这桥下本来有一条河,早些年被村民引水灌溉田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得太多了,后来河水干了,不过这桥还是通往村里的唯一通路。
桥对面,一个戴着草帽的老汉,低着头走路,看不清脸,赶着一群牛朝我们走来,陆垚见到这一幕,向我问道。
“学弟,你们村里这么晚还有人出来放牛啊?”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总觉得不大对劲,再回头看,发现我们身后居然冒出来一个老乡,赶着几匹马,他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刚才我们没发现身后还有人在跟着?
前有一群牛,后有一群马,把我和陆垚夹在了桥中间。
陆垚一头雾水。
“你们村的人还真奇怪啊,大晚上出来赶牲口?”
不对,这绝不是赶牲口。
我皱着眉,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东西。
过去有大户人家死,办白事的时候,会请来扎纸人的,给老人家扎纸牛纸马,把这些牲口烧走带下去,意思是陪葬替身,让富家翁在下面也有能使唤的牲口。
再厉害一点的人家,还会烧纸童男童女,意思是给富家翁送点丫鬟仆人。
更久远的古代,王公贵族都是活人陪葬,现在不让了,就有了专门从事白事的行当,弄点纸替身下去,这群人属于七支旁门中的调门。
爷爷以前对我讲过,凡是这扎纸活的、吹唢呐的、抬棺材的,都是调门行当中的弟子,他们有跟阴魂沟通的本事。
我和陆垚被牛群马群夹在中间,可这两拨都不是活物,全都是死去的阴魂。
我不知道,是村里哪家大人物死了,能摆出这么大阵仗,弄出这么多替身烧,而且还来了一个牛马冲煞,好像专门针对我来的。
这所谓的牛马冲煞,就是利用死去的牛和马这两种牲口的阴魂,在固定的场地,弄出一个煞局,专门针对活人。
凡是中了这牛马冲煞的活人,神魂都会被当场勾走,给施展这煞局的人拿去当阴魂奴隶,最后给死人服务,相当于活葬的一种,非常狠厉。
“学姐,跟我来,我们躲在桥底下。”
幸好桥底下的小河干了,不然我们被夹在桥中间,非得跳进河里不可,我可不会游泳。
陆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我抱住了。
“学弟!你要干嘛!”
陆垚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脸羞得通红,我不多解释,更没来得及感受学姐的软腰,因为牛群马群已经逼近,我就直接带她跳了下去。
幸好桥不高,还有我在身下垫着,我摔在河床上,陆垚贴在我身上,趴在我胸膛前,一阵温软入怀,我后背就一点也不疼了。
“学弟……你……”
我主动担当人肉垫子的暖男行为,似乎感动到了陆垚,陆垚的双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再加上之前我们有过亲密的举动,陆垚一时间羞得连耳朵根都红了。
“学姐,再晚一点,我们可就都没命了,刚才你看到的,都是脏东西,不信你现在再看。”
陆垚回头看向桥上,发现那牛群马群全都不见了,吓得她脸色煞白。
“学弟,这是真的吗,我刚才不会又看到幻觉了吧?刚才那群牛和马呢?”
“它们都不是活物,我们是冲了煞,有人在这座桥上做了局,不想让人进村,甚至还要害死所有想进村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布下的煞局,又是意欲为何,总之肯定不是好事,而且跟村子里的变故有关。
难道村里除了爷爷,还死了别人?会有这么巧的事?王灵烟又去哪了?她也回村了吗?
“学姐,你可以起来了吧?”
“啊?哦!不好意思……”
陆垚经我这么一提醒,这才缓过神来,快速从我身上爬起来,显然刚才那一幕吓坏了她,让她愣神了好一阵。
意识到这条路有危险后,陆垚更黏着我了,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学弟,前面不会还有危险吧?”
“没事,还有我呢,我们取了水就走,绝不多待。”
“对、对,取完水我们就走,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这病,也不能耽误这么多功夫,害得我们还得跑这一趟。”
陆垚心里很是愧疚,同时更信赖我了,我很享受这种被人依靠的感觉,终于觉得我学到的这身本事有用武之地了。
可是,我也只能发现那牛马冲煞,不会解煞,回去的时候,肯定得绕开这座桥了。
继续往前走,我们终于进了村里,迎面就见到一辆特勤车停在路边,一个女特勤慌慌张张地从车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她见到我们,顿时露出惊恐的神情,举起枪对准了我们两个,用颤抖地声音厉声问道。
“站住!别过来!你们是活人……还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