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乙也没想到,那些伏兵根本就没有追的意思,事情的变化过程他通过小鬼的视线看到了,还挺有意思的。
这样当然更好,更省麻烦。
“蒙眼睛?怎么蒙?”赵敏以为这是一种比喻,其实背后还有复杂阴谋,心中顿时一紧。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苏乙笑道,“赵姑娘,你提到的赌约里,只是让我告诉你我怎么做到平安做到山谷,但却没让我告诉你我怎么蒙住他们的眼睛。”
“你……”赵敏气急,“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女子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太有失风度了吧?”
苏乙摇头:“这可不是文字游戏,只是就事论事。你若是觉得我没说清楚,只能说明你不懂。”
赵敏还要反驳,苏乙却话锋一转,抢先道:“赵姑娘,言归正传吧!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赵敏冷笑道:“当然,我还不至于忘了我这个阶下囚的身份。”
她还是没忍住心中不忿讽刺了一句,但立刻就停止了这种气急败坏的表现,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思绪,道:“你想问我六大派的下落,对吗?”
她看向苏乙,神色重新恢复自信飞扬的样子,嘴角翘起:“我凭什么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那些人也都会为我陪葬。几百个人换我一个人的命,我觉得很划算啊。”
但现在,在事情进一步脱离掌控之前,她决定放下骄傲,向苏乙妥协。
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她只是个小女子?
“你不是也要去少林寺吗?”苏乙笑着回头,“咱们正好一路,那就到了少林寺再说。”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当山。
夜已深沉,一骑自驰道飞奔而来,径直冲过武当山“解剑池”。
池边一座木屋中,一个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道童听到动静冲出来时,却只看到一溜烟尘消失在山林深处,他顿时目瞪口呆,睡意全无。
武当派威名赫赫数十载,哪怕是十年前武林各派因为张翠山的事情齐上武当山逼宫,这些来势汹汹的恶客们也要在解剑池前驻足通报,才能上山。
十年了,这道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纵马闯山的,只觉匪夷所思犹如做梦。
半响他才反应过来,一个机灵后睡意全无,急忙跑回屋里翻出个烟花来点燃。
烟花冲天而起,爆开点点火光,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又照澈半边夜空,打破了夜的寂静。
这一骑到达半山腰时停了下来,因为山势陡峭,前方马不能过。
他竟直接施展轻功从马上跃下,弃马而去。
便见他身形纵跃,很快到了山顶,眼看前方殿宇楼台重重,路口突然冲出十余道人来拦住去路。
这十余人有道有俗,其中带头的两个道人手持长剑,其中一人厉声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当?”
来人仍脚步不停向前急奔,这道人面色一变就要动手,却听眼前人急促叫道:“灵虚子是我,你六师叔!”
“六师叔?”灵虚子心中一惊,急忙撤剑凝神一看。
却见眼前人虽一脸风尘的狼狈样子,但不是殷梨亭是谁?
“六师叔你……”灵虚子惊疑下就要发问,但殷梨亭却纵身一跃从他们上空翻腾而过,只留下一句话随夜风飘落:“我去见师父!”
灵虚子呆立半响,喃喃道:“难道……出事了?”
武当远征光明顶的大部队竟只有殷梨亭一个人深夜狼狈而回,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快,你去通知师父,我跟上去瞧瞧!”灵虚子对一边的道人吩咐道。
也不等他答话,便匆匆追着殷梨亭离去的方向而去了。
武当三代弟子大多都是三侠俞岱岩的弟子,俞岱岩瘫痪十年,虽意志消沉,但也并未彻底沉沦,而是把更多心思花费在了培养下一代上。
张三丰今年一百一十一岁了,自十年前送走张无忌后,他几乎常年处于闭关的状态。
他隐居在后山一心一意研究道经武学,很少再过问世俗之事。
他闭关之所竹林掩映,绿荫满布,庭院就在林尽水穷之处,十分雅致。
得了他的吩咐,武当弟子若是无事,绝不会来此打扰他,而且平日里也不会来这里请安,包括宋远桥在内。
就算是餐食,张三丰都不需要人送,他饿了就吃林中野果,或者就在后山打些野味祭五脏,自给自足,怡然自得。
因为常年人迹罕至,林间小道上甚至青苔满布,显得十分荒凉。
然而今天,殷梨亭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他心急如焚奔至庭院处,也来不及敲门便自墙头一跃而过。
正准备推门而入,便听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还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
“梨亭?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刚说话的时候这声音还在屋里,等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殷梨亭已被这声音的主人搀住,两人站在了屋檐前。
这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便是武当张三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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