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教这般严密庞大的组织,哪个新皇能容得下?
因此明教何须去剿灭?
等到了时候,你就算不想它灭,它也得灭了。
而现在去剿灭明教,完全是费力不讨好,因为明教现在代表着大义,各地义军大都打着明教的旗号行事,结果你六大派要去端各路义军的老窝去了。
这件事无论最后成功与否,只怕都惹一身骚,因为此事本就是逆势而为。
什么是势?势就是大义。
尽管张三丰不赞成此事,但当宋远桥向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张三丰还是同意了。
因为宋远桥考虑得也很有道理,甭管什么大势小势,武当山要是不去,就等于自绝于武林正道,威望大跌不说,以后还会受到武林同道鄙视,武当山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威望,就此毁于一旦了。
再者明教的人是在到处滥杀无辜,惩恶扬善、维护正义也没错。
张三丰心怀宽广,不拘于寻常生死恩怨,眼中只有大道大势,但不代表人人都能像他这么想得开。
张三丰向来不会以己度人,也不愿强求他人。何况武当山他已经交给了宋远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想插手。
张三丰一怔,哑然失笑:“好好,你说。”
殷梨亭故意不说张无忌身份,只提他接下来先败武当,再败华山、昆仑和崆峒,最后再击败少林空性,险胜空智,迫使少林也认输,如此一来,六大派就剩下峨眉派硕果仅存,而明教高层却毫发无损。
俞岱岩听得匪夷所思:“若非我知道六弟向来沉稳可靠,我简直以为这是在胡吹大气!这曾阿牛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连败这么多高手?那不对呀,你们既然败得这么惨,刚才那封信上为什么说魔教已经覆灭了?”
“莫非便是这位逍遥派的苏乙,力挽狂澜,打败了曾阿牛?”张三丰猜测道。
殷梨亭叹了口气道:“师父,这回你可猜错啦,力挽狂澜的的确是苏掌门,但他可没有跟曾阿牛打。他一来,曾阿牛连个屁都不敢放,不但被他一通教训,说他助长魔焰邪气,是非不分,还让他立刻退下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都目瞪口呆。
“这,莫非这曾阿牛是……是苏掌门的徒弟?”张三丰第一个反应过来,想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的确如此。”殷梨亭现在想起,还觉不可思议,“他的确是苏掌门的弟子。”
俞岱岩倒吸一口凉气:“徒弟都如此厉害,那师父的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这么厉害的人,这么厉害的门派,为什么今天之前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也是苏掌门到了我们才知道,这曾阿牛只是化名,打败五大派的少年其实另有其名,你们猜苏掌门叫曾阿牛什么?”
“他叫他无忌!”
“无忌!”张三丰一下激动起来,“梨亭,曾阿牛是无忌孩儿?你刚说他二十出头,年龄对得上,他真的是无忌?”
“是啊师父,他真的是五哥的孩儿张无忌!”殷梨亭激动道,“你要是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他长得一表人才,和五哥很像!”
“好!好!好!”张三丰激动不已,老怀大慰,“我一直都以为无忌已经……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还练成了一身绝世武功!”
“怪不得这苏掌门会写信给师父,原来咱们两家还有这层关系!”俞岱岩喜悦道,“师父,无忌没有行差走错,还拜了正派师父,这才是最幸运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是无忌的造化!”张三丰感激道,“无忌身上的寒毒,想必也有赖这位苏掌门医治而愈,这份情咱们要认,这苏乙,也算是咱们武当的恩人了。”
俞岱岩和殷梨亭齐齐点头。
殷梨亭接着讲述,说起苏乙和杨逍的口舌之争,提起杨逍,言语中依然充满忿恨和厌恶。
张三丰听到杨逍讽刺六大派在抗元大义上装聋作哑毫无建树之时,叹了口气道:“在这件事上,咱们持身不正,为人诟病也是必然的。”
在元廷的地盘,就免不了跟官府打交道,这些事情都是宋远桥在做,平日里武当派也不得不屈服于元廷,接待达官贵人,或者为他们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虽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家也都能理解这种事情,但就像是张三丰所说,说到底还是武当派持身不正。就算明里不敢反对,暗地里也不敢吗?
武当派是什么都没做,就如泥塑的雕像般。
听到苏乙反驳杨逍的话,张三丰明显感觉到话中的避重就轻,显然这位苏掌门对于六大派“明哲保身”也是有看法的,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对明教滥杀无辜更不能忍受。
而且张三丰对于苏乙把义军和明教剥离开来这种做法充满赞赏,觉得此举有大智慧。
殷梨亭接着便讲到苏乙一人独战明教高层十余人,尽败敌人。
“徒弟败了正道各派,师父灭了魔教高层,一师一徒,挑翻了整个武林。”张三丰感慨道,“这逍遥派一出山,便名满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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