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娟娟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内心对这件事隐含的匪夷所思充满恐惧,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还是让她透过重重迷雾,窥见了苏乙若隐似现的身影。
她不能确定,也不敢去确定。
甚至不敢去细想。
“别管那边了。”尤娟娟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道,“以后咱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日子照旧。”
“要是他真卖了咱们,咱们就把事儿都推到他头上!”尤小勇咬牙发狠,“反正到时候谁都别想好!”
“别犯浑!”尤娟娟瞪他,“小勇,我再警告你一次,把这事儿忘干净了,张波和贾梗这俩人,提都别再提!还有,别去酒仙桥!”
“我记住了。”尤小勇郁闷道,“唉,那么多金条,要是咱们得了,这辈子都不愁了,可惜了……”
“你还提是吧?”
“不提不提,唉……”
尤家姐弟对于苏乙来说,是这件事唯一的隐患。
但没必要斩草除根,一来苏乙没那么心狠手辣,这姐弟俩不管是出于性格还是立场,也都是值得暂时信任的。
苏乙点点头道:“这钱我从你手里借的,以后还的时候,也直接在你这儿还。”
“我可不是来跟你算账的。”娄晓娥急忙道,她微微犹豫,道:“援朝,我想跟许大茂离婚,我不想跟他过了。我爸说,这事儿你能帮我。”
“其实不需要我帮忙。”苏乙道,“出了这事儿,你要跟许大茂离婚基本不会有什么阻碍,就算有,我相信凭娄董事也能轻松处理掉。当然了,晓娥姐要是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不妨尽管开口。”
娄晓娥郁闷道:“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跟许大茂离婚的事儿……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担心的是我家!”
苏乙没装湖涂,笑道:“你们家的事儿,跟你和许大茂离不离婚没多大关系。”
“我直说了吧。”娄晓娥看着苏乙,“我爸其实想撮合咱俩,不过你放心,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配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大学生,我有自知之明。我是觉得咱们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就要坦诚相待,我不想揣着心眼子跟你打交道,太累,也侮辱了你这人。”
苏乙有些诧异,笑道:“晓娥姐,你这话要是被你爸听见,他得气晕过去。”
娄半城对苏乙放低姿态“折节下交”,目的就是为了让娄晓娥和他以一种暧昧的关系交往,最终达到撮合两人的目的。
虽然这个计划本来就不可能成功,但娄晓娥刚才那句话一说,就等于把娄半城一番心思彻底辜负了。
“他本来就昏了头,就算真把他气晕了也没什么。”娄晓娥讥讽一句,“援朝,我之所以跟你实话实说,其实也是想你能给我家出出主意。咱们虽然打交道日子不长,但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头脑的人,而且你之前说过一句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接下来几年……”
“援朝,说真的,我爸非常担忧,但未来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费尽心思,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可那天你说得那么笃定,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判断?”
苏乙想了想,道:“晓娥姐,这个问题其实我的答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他怎么想。这样吧,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
苏乙用了拖字诀。
他不想展现自己的未卜先知,他也不觉得自己透露天机让一个投机商人提前外逃算什么好人好事。更何况商人最擅长捕捉风吹草动,徐大有的风声不会小,以娄半城的地位和身价,他大概率会感受到动静。到时候就算没有苏乙,人家也会做出判断来。
原剧情娄家不就成功举家逃往海外了吗?
“好,我希望许大茂这事儿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娄晓娥道,“我明天就去找街道办的人,正式提出跟许大茂离婚。说真的,这些年要不是我为了我爸,我早跟他离婚了!那个家是许大茂父母留下的房子,我今晚再住一晚,明天我就先搬到聋老太太家去,跟老太太做个伴,我跟她也已经说好了……”
娄晓娥看样子是把苏乙当成了“闺蜜”,竟干脆坐下来跟苏乙聊起了自己的心事和打算。
直到窗外逐渐变得喧嚣,聚满了等着开全员大会的街坊,娄晓娥这才意犹未尽停下倾诉。
这娄晓娥被称为“傻娥子”,真不算冤枉她。一般来说,苏乙一个大小伙子孤身在家,任何女人进了他家都要避避嫌,起码是找个正当理由,而且不能太大张旗鼓。
她倒好,大大咧咧就从苏乙房门走了出去。
人刚一出门,全院儿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了她身上。
苏乙都没出门,就收到了一大波恶意值。
偏偏娄晓娥跟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去了聋老太太跟前,笑呵呵打声招呼就坐下了,看得老太太也是一阵无语。
苏乙很快也出了门,随着街坊们陆陆续续都到场,全院大会正式开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