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先是对栾超家点点头,接着对高波笑了笑,道:“瘦了。”
这话让高波的眼泪差点下来。
能不瘦吗?
这段时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过苏乙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刘勋苍身上。
“有必要搞这么极端吗?”苏乙问道,“本来一起开开心心打土匪的局,非要弄到现在这样,害人害己,有意思吗?”
刘勋苍嘿嘿惨笑:“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可说的,大家立场不同而已。但你要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那就可笑了。”
“倒也是。”苏乙点点头,“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勋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其实你还是挺有眼光的,一眼从三十多个人里挑出孙达德、马保军还有我,这些人里,也就他们俩还能入我眼,就只这一条,我就应该服你。”
“只可惜,你是横在我眼前的一座山,不搬掉你,我就永远无法春暖花开!”
苏乙默然,良久才道:“头一回听人把贪心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利益熏心,野心勃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竞争可以,但为了一己之私掀起毫无必要的内卷,既坏且蠢。”
“是,首长。”白茹一怔,立刻答道。
“现在就给高波打上。”苏乙吩咐道。
“这是给您预备的,首长。”白茹急忙道。
“我哪儿特殊了?”苏乙皱眉,“都是命,高波的任务更艰巨,就这么定了!”
说罢看向高波,道:“为了更逼真,得演一出苦肉计,你放心,我会亲自动手的,绝不危及你性命。”
高波听得心惊肉跳,但却咬牙狠心道:“首长,我这百十来斤,就交给你了!”
苏乙满意点头。
山坳之中。
老八小铁锁带着三个土匪,警惕用枪口对着谷口。
“妈个巴子的,今儿咱们算是折这儿了!”小铁锁惨然笑道,“五百多个弟兄,就这么没了!大哥二哥,五哥七哥,全特么死了!工军!我草拟姥姥!这深仇大恨,等到了那边,老子再跟你们算账!”
他很清楚,工军攻进来,是迟早的事情。
“八爷,啥也不说了!”一个手下恨声道,“咱们今儿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血赚!反正不能让共跳便宜了!”
“就是,脑袋大了碗大块疤瘌,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四个土匪发着狠,互相打着气。
就在这时前面枪声又响了。
四人急忙集中精力,开始还击。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一阵子,依然是谁也没奈何谁。
“都少开点枪!共跳在耗费咱们的子弹!”小铁锁后知后觉醒悟过来,急忙低吼。
“卧槽,这些比太狡猾了!”
“咋办啊八爷,子弹不多了!”
“冲上去,跟他们拼啦!”
土匪们正嚷嚷着,身后崖顶也传来两声枪响,四人顿时悚然而惊!
“八爷,他们从后面下来啦!咱们被包围啦!”一个土匪绝望大叫着。
“够日的,走,跟他们拼啦!”小铁锁眼珠子发红,杀气腾腾率先往悬崖那边跑去。
后面三个土匪急忙跟上。
结果到了崖边,却发现从上面慢慢垂下来一根绳子。
小铁锁此刻满心绝望和仇恨,二话不说对着崖顶影影绰绰的晃动位置就是一枪,口中怪叫:“我草拟姥姥,有种来啊!”
上面放绳子的高波吓得一机灵,急忙一缩脑袋,急促叫道:“八爷!八爷!是我!小四眼!我来接应你们了,快,快上来!”
“谁?”小铁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疑。
“我,你别开枪,我把头伸出来你看。”高波说着,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是七爷手下那个小四眼儿!”一个手下认出了高波,顿时惊喜叫道。
“你小子没死?”小铁锁惊疑问道。
“八爷,有事儿上来再说!我打死了两个三个共跳,他们随时还会派人来,快,快上来!”高波再次催促道。
小铁锁惊疑不定,十分纠结。
他很怀疑这是个陷阱,说不定是工军想把他骗上去活捉。
但同样心怀侥幸,因为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活路了!
“八爷,能不能信他?”一个手下问道。
“都这时候了,不信能咋的?”另一个手下一咬牙,把枪别起来。
“八爷,我先上去探路,情况不对,我就大叫!死也只死我一个!”这土匪绝决道。
“好兄弟!”老八很感动,一推他肩膀,“那就别愣着了,麻溜儿的,共跳随时进来!”
“是,八爷!”
这土匪动作果然很麻利,嗖嗖嗖就上了崖顶。
崖顶上只有高波一个,还有三具身穿工军衣服的尸体,看样子都是一枪爆头,死得不能再死。
这手下顿时大喜,心里彻底踏实了。
他狠狠一拳打在高波左肩上:“四眼儿行啊,有你的!大恩大德,兄弟我记下了!”
“别废话!”高波痛得呲牙咧嘴,“情况紧急,快把八爷他们拉上来。”
“对对对!”这土匪急忙对着悬崖下叫道,“八爷,快上来,四眼儿没毛病!”
小铁锁欣喜若狂!二话不说收起枪就上前,顺着绳子“蹭蹭蹭”往上爬,三两下就到了顶,二话不说就给了高波一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