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夺命三连问,是犯规的。”苏乙开玩笑道。
记者们发出善意的哄笑。
“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苏乙正色道,“我从习武到现在,用了一年时间,我习武的过程,就是科学训练的过程,怎样用最高的效率做最适合武人的体能储备训练,怎样用最有效的方式,发挥武术和兵器最大的威力,怎样能用最极限的方式把人体的力量开发到极致,这都是科学训练涵盖的课题,也都是能通过科学的手段达成的。”
“所以武术是可以通过科学训练的方法练成的,这是我切身实践的体验,我绝对支持国术科学化。”
这番话干货满满,不单是让记者们激动不已,就连附近听到他们说话的人们也激动不已。
有记者抢先急促问道:“耿先生,你觉得国术能救国吗?”
此话一出,现场竟神奇地安静下来。
苏乙环顾一周,看着一对对殷切的目光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若非国人对这个国家失望到了极致,这种问题,怎么会轮得到来问他一个崭露头角的小小武人?
他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回答这种问题?这难道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偏偏有人敢问,有人还真等着听。
“从我习武那天起。”苏乙道。
其实是从终端发布任务的那天起……
苏乙笑容微敛,道:“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当下武术的繁荣,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武术救不了国,而火器可以。现在武术被称为国术,不过是商人、政客的需要。等他们用完了武术这个工具,就会随手丢弃,到时候,武术必然被国人嫌弃,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海清看着苏乙,没有问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早就知道,他这位兄弟,是个心怀大志的人。
“火器必是埋葬武术的坟墓。”苏乙接着道,“但我不讨厌火器,相反,我很支持国家大力发展火器,发展科技,制造坦克大炮,驱除鞑虏。”
“只是对我个人来讲,在我为武术找到一条出路之前,这一辈子不碰枪,是我身为一个武人的坚持。”苏乙说到这里笑了笑,“就当我是迂腐吧。”
刘海清心潮澎湃,看着苏乙缓缓道:“小耿,你一点也不迂腐,你只是有你自己的坚持,而你一直在身体力行,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但是我呢?”刘海清长叹气,“我刘海清当年弃笔从戎,加入军校,我不是一开始就为了升官发财的!那时我满脑子救国!满脑子舍我其谁!满脑子牺牲、奉献!”
刘海清的声音有些变化,他看向苏乙:“小耿,你说我特么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了?”
苏乙心中震荡,因为他发现刘海清竟满眼含泪!
刘海清很快便遮掩地自嘲一笑,慌乱擦掉自己的眼泪道:“让你看笑话了,我只是在小耿你面前自惭形秽罢了。”
苏乙抓住他的肩膀道:“海清,你其实没有变,只是这世道暂时蒙蔽了你的眼睛罢了。其实在这妖魔横行的年代,真有志气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你就必须得和光同尘,融入到浑浊之中去。”
“这不是罪恶,而是必须的过程。就像是我,我一点也不像成为脚行把头,剥削那些可怜的力巴。但为了达到我最终的目的,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抓住我能够抓到的任何筹码,只有这样,以后我才会打出一手好牌。”
“海清,送你八个字,你我兄弟共勉。”
“小耿你说,”刘海清看着苏乙,“我洗耳恭听。”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苏乙缓缓道。
刘海清品味着这八个字,缓缓点头,像是发誓一般对苏乙道:“小耿,我这一生,都会记得这八个字的!”
和刘海清分开后,苏乙心中十分感慨。
他出演了这么多角色,但真正当成真心朋友的,却只有刘海清一人。
他知道,他又入戏了,这样不好。
但真正的感情,哪里克制得住?
这是苏乙第一次来贫民窟找陈识,在以往,为了隐藏两人的关系,苏乙从来都没有在公共场合见过陈识。
但现在,苏乙已经开始踢馆了,再隐瞒也没什么必要了。
陈识住的小院十分杂乱,苏乙进去的时候,赵国卉一副荆钗布裙的打扮,正踩着梯子在房顶上晾晒萝卜干。
这女人当真是风情万种的胚子,只是一个对眸,就能让苏乙这种柳下惠般的正人君子,有种内心被挠抓的感觉。
“师嫂好,我是来找我师兄的。”苏乙笑了笑,率先开口。
他站在院门外,没有进去。
“我师兄他在吗?”苏乙问道。
赵国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苏乙。
她不认识苏乙,也不知道苏乙是谁,更没听陈识说过,自己有一位师弟。
所以她对苏乙的身份有些疑虑。
但这个年轻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坏人。
再加上苏乙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进来,这让她对苏乙的印象很好,觉得这是个知礼数、有教养的年轻人。
比陈识那个贼眉鼠眼的徒弟强多了。
微微犹豫,赵国卉道:“他早上八点就出去了,说是赶中午回来吃饭,这点儿也应该快来了。要不你进院子来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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