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他还真有嫌疑。”刘海清故意这么说道。
“在下愚见,倒是觉得耿良辰不太可能。”张景山笑呵呵道。
“哦?”刘海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其一,耿良辰没必要杀了巴延庆,又没有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更不是利益攸关的大事,就算巴延庆想为难他,他背后不还有您这尊大佛吗?”
“他可不光指着我。”刘海清笑了笑,“武行的郑老爷子是他干爹,他求我之前,早就让郑老爷子给巴延庆递话儿了。”
“着啊!”张景山道,“这第二,就他和巴延庆这点矛盾,他既然已经四处托人打算服软求情,就更没有必要去杀人了,对不对?”
“还有第三,我见过耿先生,这人绝对是个精明沉稳的人物,他不可能蠢到刚和巴延庆闹了矛盾,转念就杀了他,他没这么沉不住气,也没这么意气用事。”
“所以,耿良辰杀巴延庆的可能性非常小。”
刘海清信服地点头:“张局长不愧是警察局长,考虑事情逻辑清楚,条理分明,这案子有你出面,定然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张景山急忙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没有刘代表把舵,这艘船,我是万万不敢开下海的。”
《救时揭要》曾这样描述被贩卖华工的凄惨遭遇:“被骗出洋而死于难者,每年以千百计。有半途病死者,有自经求死者,有焚凿船只者。要之,皆同归于尽。即使到岸,充极劳极苦之工,饮食不足,鞭挞有余;或被无辜杀戮,无人保护,贱同蝼蚁,命若草菅。噫。华民无辜,飘零数万里,而受如此之刻酷乎!”
时至如今,民众对出国务工早抱有极大警惕,但西方对华工的需求却丝毫不减,于是翟有利这类毒瘤就应运而生。
刘海清沉思片刻,道:“可行,而且这件事值得运作的地方很多。你先不要急着发动。”
“我不急,因为我也要用翟有利来扬名立威。”苏乙道,“我用完他,刚好再给你用。”
刘海清点头:“就这事儿?”
“就这事儿。”苏乙点头。
刘海清道:“张景山怀疑你了,虽然他口口声声为你撇清,但我能感觉到,他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你,他之前试探我的态度,我表现出对你的回护,他应该不会在明面上调查你,但可能会在暗地里搞动作。”
苏乙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刘海清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压着他的,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还怕他误打正着。”苏乙道,“现在全国人都觉得巴延庆是九哥杀的,我怕他把我杀巴延庆的事儿,跟九哥联系到一起,继而再牵扯到一个月前九哥逃脱的事情。”
刘海清呆了呆,倒吸一口气道:“这还真不得不防……”
万一张景山真阴差阳错之下把一个月前王雅桥逃离津门的事情和今天巴延庆被杀的案子,通过苏乙给联系到一起,再往上一报,那刘海清和苏乙就都完蛋了。
“想办法跟九哥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亲自开口撇清关系吧!”苏乙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他的。”
刘海清瞥了眼苏乙:“你怎么知道?”
“就凭你这句话,现在刚知道。”苏乙笑了笑。
“你诈我!”刘海清没好气道,“好吧,我承认我跟踪王雅桥手下,掌握了他手下的落脚点,但我可没想要做什么,不然我早做了。”
“我又没说不信你,你激动什么?”苏乙奇怪看他一眼,“总之你跟九哥联系,让他发声,那咱们这边的危险就解开了。”
“张景山不见得真能想到,真有这必要联系吗?”刘海清道。
“没必要用我们的前程性命去赌他不聪明吧?”苏乙笑道。
“也是。”刘海清叹了口气,“要是我今天真联系了,我这条线可就断了,以后再想联系九哥,就联系不上了。”
“不见得,”苏乙道,“你提我的名字,九哥应该会保留这个联系渠道的。”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刘海清站起身来,“头疼事儿一大堆,你说这巴延庆,他把钱藏哪儿了?要是能把他的财富起出来,咱哥俩这辈子就不愁钱花了!”
苏乙恍然一拍脑门儿:“对,还有老巴的钱,差点给忘了!这事儿我来办,真翻出来,咱俩二一添作五。”
“这么有把握?”刘海清狐疑,“张景山今儿可是发誓要掘地三尺,把巴公馆翻个底朝天的。”
“钱肯定不在巴公馆。”苏乙道,“总之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就对了。”
刘海清乐了:“行,你要真翻出来,以后我管你叫哥。”
“叫爹吧。”
“滚!”
晚上十点二十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走进了咖啡厅,看到苏乙后,径直向这边走来。
人还离得老远,就爽朗笑着抱拳:“耿先生,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鄙人苏振芝,登瀛楼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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