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能绥靖,又不损颜面,他愿意暂且忍气吞声,暂时吃了这次的哑巴亏。
“对了刘处长,”苏乙看向钱进,“不知道你能不能搞到避弹衣?”
“能是能,但那玩意儿七八斤重,穿在身上很难受。”钱进道,“耿先生如果想要,我明早就派人给您送过去一件。”
“那就有劳了。”苏乙松了口气笑道。
他得防着青帮的人打他的黑枪,如果要是有避弹衣,无疑会让他放心不少。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有避弹衣了,用的大都是锰钢材质,质地很硬,穿在身上会影响身体自如弯曲,也很笨重。
因为缺点很明显,所以在战争中避弹衣并没有被普及,但各**队都有小范围装备给特殊的兵种。
华**队中避弹衣也很少见,七八斤重的钢板一直挂在身上,能受得了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可对苏乙的身体素质来说,这点重量只是洒洒水。
接下来的路上,一路有忠义社的人护送,算是有惊无险,平安到达。
钱进算算时间,刘海清最多半小时就到德州了,所以他提前给德州车站打了电话,然后就等着刘海清的回电。
厉大森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刘海清说起耿良辰的事情,他一概推脱不知。
他心里多多少少对刘海清还是有些轻视的,觉得此人骤然在官场崛起,下无根基,所依仗者也无非就是一个腾杰。
所以他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给刘海清什么面子。
但刘海清很快就让他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老爷子您可一点也不老。”刘海清客套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语气沉痛道,“厉老爷子,就在十分钟前,发生了一件让人极为痛心的事情。张景山因触犯国法,违反党纪,在我押解他回金陵受审途中,竟妄图逃跑。刘某再三警告,此人依旧痴迷不悟,无奈之下,刘某只好将他当场击毙了……”
砰!
“刘海清!你好大的胆子!”
厉大森瞬间怒目圆睁,脸涨得通红,狠狠一拍桌子。
张景山竟被刘海清杀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他刺杀耿良辰,刘海清的报复居然来得这么快!
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杀伐果断,让厉大森暴怒之余,也感到深深胆寒。
这个人太暴戾了,如此以牙还牙,不留余地!
“厉老爷子,我也和张景山说了,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敢做这件事呢?”电话那头的刘海清故意移花接木,装作没听到厉大森是在说他,“我警告他了,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对不对?你跑了,你那些师兄弟可都在,袁文辉、贾长青、还有津门政界的那几个,五十一军里的谁谁谁,那都是厉老爷子的门徒。你跑了,他们也能跑吗?不能吧?对不对?”
威胁!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厉大森只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厉声道:“好啊,刘代表这是打算把老夫的徒子徒孙一窝儿端了?呵呵,你真的有这么大胃口吗?就不怕把自己先撑死?”
说到最后,厉大森已是满脸狰狞。
“老爷子您这是哪里话?”刘海清笑呵呵道,“咱们应该是朋友的,您老怎么把我当敌人了?呵呵,您是老一辈,我还年轻,才刚刚开始,这来日方长,我向您学习的地方还多,您可不能对我有偏见。”
厉大森强忍怒气,道:“刘代表,年轻人不能太气盛,有时候事情做得太绝了,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我不需要后路。”刘海清道,“从干革命那天起,我就给自己买好棺材了。厉老爷子,我只会一往无前,这辈子注定是个操劳命。不像您,还能颐养天年。”
不等厉大森说话,刘海清话锋一转:“厉老爷子,听说贵公子在金陵求学?呵呵,等我到了金陵,一定和他好好亲近一番,我们都是年轻人,一定能聊得来的。”
厉大森只觉一股寒气自尾椎骨升起,他身子不自觉晃了晃,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厉大森才用沙哑的声音道:“刘代表,老夫老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要闭门不出,不问世事了。”
“养养身子也好,”刘海清笑呵呵道,“那我就祝老爷子您体态康安,福寿永驻。贵公子那里,我也就不去叨扰了。”
厉大森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刘代表,等你回津门,希望我们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当然,到时候我请客,老爷子您千万别不给我面子哦。”刘海清笑呵呵道。
“一定,一定。”厉大森道。
挂了电话,厉大森面沉如铁,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一边的贾长青早就听得心惊胆战了。
他虽不知道刘海清到底说了什么,但从厉大森这么激烈的反应来看,也能猜到必然是对方做了让厉大森很不能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厉大森最后说出“闭门不出”的话来,明显是服软了。
姓刘的居然把老头子逼得服软了?
贾长青心砰砰直跳,小心问道:“老头子,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