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刘海清捂着不断出血的鼻子,激动挥舞着手臂,“只有我把事情全揽过来,只有我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你才能活!只要你出去躲一阵子,哪怕躲一年的时间,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追究,因为到时候你对他们来说,无论是生是死,都没有价值了!”
“我计划好了一切,我好不容易骗过了三野百吉,但现在,全被你毁了!耿良辰,你特么毁了我一片心血!”
刘海清非常激动。
“简直天真!”苏乙冷笑不止,“你的心血就是牺牲自我,恶心我们?”
“什么叫恶心你们?啊?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恶心你们!”刘海清气得炸毛,“你这叫什么话?啊?合着我牺牲自己,就是为了恶心你们?特么我的命就这点价值?姓耿的,你说这话你摸着你良心了吗?”
“明明可以齐心协力共度危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选择自己去死?”苏乙喝问道,“你问过我有没有办法了吗?你考虑过我需不需要你牺牲了吗?你自顾自死了,你倒是舒服了,我呢?我特么以后只要一想这事儿,我恶心到饭都吃不下!”
此情此谊,如何让苏乙不铭诸肺腑?
苏乙看向刘海清:“九哥的人还能联系上吗?”
刘海清心中一跳,点点头道:“能,上次巴延庆的事情之后,果然如你所料,九哥保留了这条联络渠道。”
“把联络方式告诉小韩,”苏乙看向一线天,“你让他转告给九哥一句话,然后要一个能和九哥联系到的方式。”
“什么话?”
“金陵谋大事!”苏乙一字一字地道。
刘海清和一线天齐齐悚然动容,心砰砰直跳。
但苏乙却没有解释的意思,道:“传完消息后,你立刻赶去梁炎卿的府邸,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鸣枪示警。如果没有,你隐藏暗处,我们一明一暗,以防有任何不测,都能有个照应,随时抽身遁走。”
梁炎卿?津门首富?怎么又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了?
两人莫名其妙。
但苏乙有言在先,他们都不好多问。
刘海清把王雅桥的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一线天,后者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苏乙对一线天的能力很放心,见其离开后就立刻放下此事,对刘海清道:“知道这座废宅子原本是谁的吗?”
刘海清还真知道。
“梁炎卿的侄子,梁宏升的。”他道,“梁宏升被打死后,他的宅子也被人抢光搬空了,据说小妾丫鬟被糟蹋了不少,这里最终成了死宅,没人敢进来了。”
“要说起来,梁宏升的死跟我也有关系。”苏乙有些感慨,“商会参与脚行斗争,其实是我撺掇成的。我本来想在我争脚行龙头的时候,把商会也引为助力,没想到这步棋,却要用在现在。”
刘海清有些无语地看着苏乙:“你就说津门进来发生的大事儿,有哪件跟你没关系吧?”
“好像还真没有?”苏乙想了想,也哑然失笑。
他摇摇头道:“这个宅子的后面就是梁炎卿的宅子,海清,咱们要做一次不速之客了。”
“好久没翻过墙了,”刘海清嘀咕道,“也不知道还行不行。”
顿了顿,刘海清问道:“记者那边怎么办?如果等不到我,他们会把张敬尧的死,直接算在你头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苏乙淡淡道,“他们愿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阻止他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同于刘海清,苏乙从知道果府反应的第一时间就清楚,自己的“出名”将不可避免。
刘海清竭力撇开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他管得了津门的记者,还管得了全国吗?
解决这次危机的着重点,应该放在“耿良辰太出名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上。
“找点绳子,我们得把他先藏起来。”苏乙看向仍昏迷的三野百吉,“这次最大的惊喜,就是他了。”
三野百吉一定不想做苏乙的惊喜,但他的抗议是无效的。
苏乙再一次弄晕了三野百吉,然后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确保这个人绝对不会挣脱逃走,还把他藏在了这座废宅的一处隐秘地方,这才和刘海清放心离开。
刘海清翻墙还是可以的,非常灵活。两人进了梁炎卿的府邸,在苏乙的带领下,悄然向北堂屋摸去。
这些深宅大院别看房子多,庭院深,但实际上主人家住在哪里,每家每户都是一样的。
主人不可能住在厢房里去,更不可能住到客房里去,他一定是在北堂屋里。
梁炎卿的宅邸不像是巴延庆的府邸那么戒备森严,苏乙虽然带着刘海清这个“累赘”,但两人还是很轻松就摸到了北堂屋。
里面隐隐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显然是主人家已经起床了。
两人躲在一边,看着两个丫鬟端着水盆、提着冒着热气的水壶敲门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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