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扒在其中一个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机场里人倒是不少,但并不像是灯塔大兵说的那样,到处都是军人。
“等天黑吧。”苏乙微微沉吟作出决定,“天黑以后,咱们再出去。”
“门从外面锁着,怎么出去?”刘海清眼睛一亮,满眼期待问道。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苏乙淡淡地道。
“喂,当官儿的,看那两个窗户。”一线天忍不住道,“虽然窗户不大,但想要钻出去,很难吗?”
刘海清怔了怔,一拍脑门松了口气,笑道:“我都糊涂了!”
当下三人再无话,抓紧时间开始休息。
尽管苏乙没说,他们心里也很明白,这次来金陵,必然不会轻松。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天都在天上颠簸,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该累了。
傍晚,天色将晚之时,苏乙用刀子轻松破坏掉了一侧的窗户,清理完玻璃碴子,然后率先爬了出去。
那些灯塔大兵以为苏乙这三人和他们往常遇到的“肥羊”一样,被吓唬几句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更是绝不敢做出破坏飞机的事情。
岂不知,若非因为他们灯塔人的身份,他们三个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就该死了。
三人随龟公出了后门,穿过一段幽暗的林间小道,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小巷,敲响了最后一间房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瘦削的矮子,眼绽精光,满脸凶相。
“孙伯,他们是谁?”这矮子警惕看着三人,不动声色把一只手放在了身后。
“九哥交代过的,唐记介绍来的客人。”龟公答道。
矮子吃了一惊:“这么快?不是说早上才说要出发吗?”
他惊疑不定,但面色却缓和许多,急忙伸手向三人一抱拳,目光在一线天和苏乙身上扫了扫,迟疑道:“哪位是耿爷?”
“是我。”苏乙对他抱拳,“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我姓贺,是九爷门下走狗。”这矮子再看苏乙的眼神就带了许多尊重和认同,“耿爷,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先里面请!”
“叨扰了!”苏乙再次抱拳,随着他进门而去。
那个龟公孙伯则笑呵呵和苏乙等人告辞,原路返回了。
这是个内有乾坤的院落宅邸,里面空间不小。
姓贺之人引着苏乙三人在堂屋客厅落座,请他们稍等片刻,就急忙又出去了。
没一会儿,苏乙就看到几个人蜂拥而入,被几个人簇拥在中间的,不是阔别已久的王雅桥是谁?
“九哥!”苏乙有些惊喜地站起来。
“耿老弟!刘先生,韩兄弟,哈哈,我们又见面啦!”王雅桥哈哈大笑着快步走到跟前,跟三人轮番拥抱,显得十分高兴。
“今早接到津门的消息,我本想着你至少要好几天才能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王雅桥兴奋道,“好!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至于苏乙怎么来的,他也不多问。
“我本以为九哥你人在港岛,要见面也需要一些时日。”苏乙惊喜道,“没想到你居然也在金陵!”
王雅桥的出现对苏乙来说,算是意外之喜了,他原本打算和王雅桥通过电报的方式往来消息,从而确定合作基础,借用到他的力量。
没想到,王雅桥居然本人出现在他面前,这无疑让苏乙倍感振奋。
有了王雅桥本人在,苏乙做成那件事的把握就更大了!
“我三天前就秘密到金陵了。”王雅桥笑呵呵道,“原本想着在这里见一个人,就立刻去赶去闽南的。本来今早我已经买了车票,没想到收到你的消息,就干脆留下来等你了。”
“那我真是运气匪浅。”苏乙笑呵呵道。
“耿爷,其实九哥刚才还在跟我们商量,怎么找到你们,接应你们,营救你们的。”王雅桥身边的人突然笑着插嘴道,“我们打听到您做的事情后,九哥就很激动,也很担心你们。您可能还不知道,津门、北平,甚至是静海、沧州、德州等各地,都有我们的人在四处打探您的消息。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一直聚集在这里,就是因为九哥觉得随时有您的消息,我们随时可以出动,用最快的速度和您汇合。”
苏乙和刘海清、一线天齐齐动容。
王雅桥却笑骂道:“就你多嘴!我这三位兄弟不是没事吗?还说这些干什么?”
说罢,也拉着苏乙的手,指着刚说话这人热情介绍道:“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他是华克之,是我最亲密的战友,跟着我走南闯北,一直不离不弃。”
“耿爷!刘爷!韩爷!”华克之对三人笑着拱手,一一打招呼。
苏乙三人急忙回礼。
“这是孙凤鸣,别看他年纪小,但却刚刚结婚,前段时间我们才喝了他的喜酒。”王雅桥接着介绍。
苏乙肃然起敬,对他郑重一拱手:“孙义士!”
这小伙子闹了个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尴尬道:“我、我可不是义士,耿爷您才是义士,以后我还要向您多多学习。”
“凤鸣知道你的事情后,一直都很崇拜你。”王雅桥笑道,“这回知道你有危险,他也是最着急的,连新婚娇妻都扔下不管,急急忙忙从仪征赶了过来。你进门前半个小时,他也才刚到,一进门就问,有耿爷的消息了吗?哈哈,这小伙子是不是很不错啊?”
“嘿嘿……”孙凤鸣挠着头,憨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