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身为脚行龙头,他下令第一不准力巴们再在日租界逗留,第二不准任何脚行再接哲彭人的生意。这两个命令想要完全不打折扣地被下面贯彻执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日租界是吴赞彤的天下,所有脚行都属于吴赞彤,吴赞彤会听苏乙的话关闭脚行不做生意吗?
显然是可不能的。
而且县官不如现管,底层力巴们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屈服于三同会的淫威,选择对苏乙的命令视而不见。再加上日租界强行封闭,一些力巴们想走也走不了。
但尽管如此,日租界的力巴也流失了近半,给哲彭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损失。
且随着时间的发展,哲彭人的损失和麻烦会越来越大,力巴短缺的问题,他们必须要尽快解决。
临近中午的时候,海光寺驱赶着三十个力巴到了靶场,炮制了一些所谓的抗日证据,诬赖这些力巴们都是地下党,然后将这三十个力巴当场枪毙。
他们把尸体就堆放在靶场的一角,然后将枪毙名单公布给了记者。
“这些人的尸体,必须由耿良辰本人亲自来认领,才可以将他们带走。”负责行刑的哲彭军官这样对记者说道,“如果他不来,这些尸体会在这里堆放到腐烂。”
哲彭人不放过任何能逼迫苏乙来日租界的方法。
“这只是第一批被枪毙的抗日分子,”哲彭军官对记者们透露道。
哲彭人有意制造舆论,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满城风雨,闻听的华人无不愤慨。
华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认为无论如何也要让亡者走得体面,不能暴尸街头,否则就是比死还要凄惨,还要让人不能接受的悲剧。
一下子死了三十个人,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这时候哪怕是最支持苏乙的人,也觉得苏乙至少要和哲彭人先接触一下,并且不要这么强硬。
法租界,苏乙的“耿公馆”里。
赵德柱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死人的消息,他不敢怠慢,立刻和宽哥联系上了。
“耿爷吩咐,一条人命补偿四千现大洋,宽哥您亲自拿钱,按照名单送到家属手里,并且一定要保障他们的安全,确保不会有人打这笔钱的主意。”
“耿爷人呢?怎么让你来传话?”宽哥有些不满地道。
“在和哲彭人交涉,忙着呢。”赵德柱道,“怎么宽哥找耿爷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我发现有青帮和三同会的人在安置点附近转悠,我怀疑这些孙子可能不安好心。”宽哥语气凝重道,“你问问耿爷,这事儿怎么处理?”
“赶走?”赵德柱试探建议道。
“赶走有用的话我还跟你说?”宽哥没好气地道,“快去问耿爷!这事儿得耿爷拿主意!”
“行,你等我电话。”赵德柱挂掉电话,心里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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