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次的风波根本的原因是在张敬尧之死和金陵大事上,也不是只要忍让或者退缩就能息事宁人得了的。
苏乙在津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可能一直疲于应付哲彭人无止境的骚扰和侵害,他必须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哪怕做不到一劳永逸,至少也要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所以他来了。
苏乙就像是一只安静等待自己猎物的独狼一样潜伏在暗处,耐心地打发着枯燥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之前那个醉醺醺的军人从酒馆里出来了。
苏乙顿时眼神一动。
这个人,就是他的猎物!
原本苏乙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个人,他来到这个小酒馆一是为了观察对面的海光寺军营,二是为了物色猎物,不过是为了晚上物色猎物。
这家酒馆开在军营正门对面,可想而知它主要面对的顾客都是些什么人。
所以苏乙打算混个脸熟,晚上再来一趟,到时候再物色一个适合的猎物。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还没开始,猎物就自己撞上门来了。
这个哲彭军人叫尾岛次郎,是海光寺宪兵部一位夜间巡逻队成员。
正如苏乙所料,这个尾岛次郎的舅舅是驻屯军里的一个校官,而他本人则是津门的侨民,早在十多年前就从哲彭国内迁来华国。
尾岛次郎有酗酒、赌博以及无辜缺勤等种种毛病,但因为他舅舅的关系,他在军营里过得很自在,没人会拿这些事情来指责他。
到了军营大门口,苏乙大大方方摸出证件给哨兵看,然后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海光寺军营里。
他按照尾岛次郎的描述,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连队所在,按时集合,并参与了巡逻。
这让他的直属上司很是诧异地问道:“尾岛次郎,今天你居然这么老实,真是奇怪呢。”
“别跟我讲话,我很烦!”苏乙嘶哑着喉咙不耐烦道。
“原来是生病了!”上司听到苏乙沙哑的声音,恍然道。
巡逻队的任务是每隔十五分钟一次,在整个分管片区内一次次巡逻。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苏乙一共随队巡逻了十二次。
他也从松室孝良的住所,经过了十二次!
是的,苏乙已经搞清楚了松室孝良的新住所。不但如此,他也搞清楚了中村孝太郎的住所。
在军营里,哲彭兵们彼此交谈都很随意,因为没人想得到会有个外人潜伏进来,还混在他们中间。所以苏乙很轻易就搞到了很多自己需要的信息。
很快,巡逻队的成员就发现尾岛次郎又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要说又?
因为这家伙缺勤早退是常事,根本不足为奇。
甚至平常的时候,尾岛次郎只参与两三次巡逻人就已经跑得不见了。
巡逻队从上到下,都没有对尾岛次郎的离开觉得有什么奇怪,反倒觉这才是正常的。
苏乙此刻已经潜入了松室孝良的家中,他没有开灯,小心翼翼到处检查着,期待着等松室孝良回来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军营司令部,中村孝太郎和松室孝良仍在讨论关于苏乙的事情,因为舆论扭转的关系,两人的神色都比之前轻松许多。
他们压根想不到,苏乙已经在他们身边晃悠了十来圈了。
“中村将军,现在舆论对我们来说很有利,我相信照这样下去,就算耿良辰不妥协,他也很快就会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松室孝良微笑着道,
“吆西。”中村孝太郎笑着点头,“更让我欣慰的是,商人们这次总算也都还支持我们,虽然有些人意见很大,但大部分商人都表示了理解。”
“这是因为耿良辰成为脚行龙头后,脚行和租界商会因为货物运输价格的事情曾闹过许多不愉快,而这几次不愉快,全都是耿良辰在运输费用上丝毫不让步造成的。”松室孝良道,“其实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到耿良辰对我们大哲彭帝国的态度,这个人绝对是个仇日分子,必须除掉他才行。可惜啊,没有再他羽翼未成的时候即使出手,才导致我们今天的麻烦。”
中村孝太郎点头表示认同:“是的,我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会沉不住气,忍不住站出来,但没想到他这么能忍,一直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出来。”
“也许他不在自己的家里……”松室孝良眼神微眯道,“这个人太狡猾了,我们要万分小心,他再玩出什么花样。”
“他家四周我们都安排了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中村孝太郎笑道,“松室桑,你也不必太紧张了,我相信耿良辰对我们来说,很快就不会再是个问题了。”
“当然,尤其是在将军您的引导下,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成功。”松室孝良谦卑地道。
中村孝太郎哈哈一笑,拍拍松室孝良的肩膀道:“好了,你已经为了这件事忙了一整天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到家里好好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也许等明天早上一觉醒来,耿良辰就已经站在了我们的面前。快回去吧,不要太操劳了。”
“是,多谢将军关心。”松室孝良感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