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先生,您真是大好人,我、我给您磕头了!”郑家女激动得快哭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怎么能想到,自己还能有继承爹爹遗产的那天?
“不必!”苏乙急忙虚扶一下,阻止了他,然后看向面露惊容的憨厚中年。
“董大哥,我这么安排,你觉得如何?”苏乙的语气比较平和,他对这个人,还是比较尊重的。
这个董大友是郑山傲的大弟子,一直兢兢业业辅佐郑山傲,为郑山傲管理武馆,教导徒弟,是个很老实忠厚的人。
只可惜能力不足,不甚聪慧,一直不被郑山傲所喜。
“耿少爷,我、我没意见。”董大友微微犹豫,“就是……武馆怎么办?”
“武馆自有归宿。”苏乙道,“你也不要担心你和你师兄弟和后辈无处可去,我自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那林师弟他……”董大友又微微犹豫道,“耿少爷,出了这样的事情,林师弟也不想的,他也是好意。”
说到这里,林希文补充道:“我原本就是因为遗嘱内容才怀疑耿先生的,我觉得耿先生也许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在遗嘱中提到他,才心生不忿而杀人。但刚才我知道我错了,耿先生刚亲口承诺郑家财产不取分毫,并做主把遗产分给了师父的子女。这我也是没意见的,”
说到这里,林希文忍不住看着苏乙诚恳道:“耿先生,这件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我只是合理怀疑你,您却……唉,闹成这样,实在是出人意料。”
苏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
于学忠深深看着林希文道:“希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司令,卑职之心天地可鉴,句句属实啊!”林希文悲愤叫道。
于学忠冷冷看着他道:“希文啊希文,你知不知道,郑老爷子的遗嘱内容,我早就知情的?”
林希文怔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光是我知道,耿兄弟,应该也知道吧?”于学忠看向苏乙。
苏乙眼露悲色道:“我知道,老爷子愿把所有财产都变现,用来筹建武校。所有资金,由我来支配,司令您作见证。此事原本不是遗嘱,而是老爷子早就决定要做的事情。”
“是啊,这是好几天前,你、我还有郑老爷子三人视察学校工地的时候,他主动提及的事情。他把他毕生的希望和心血都寄托在新办的武校上,又怎么会在临死前更改决定,把家产留给你呢?”于学忠叹了口气,看向瞠目结舌的林希文,“现在,你这个蠢货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吗?”
林希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根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管家区伯也不知道。
咔嚓。
于学忠掏出枪对准林希文的脑袋。
“司令!”林希文脸色大变,声如泣血,惊恐大叫着。
砰!
枪响。
林希文哼都不哼一声,便瞪着不甘的双眼,斜斜倒在血泊之中。
林希文,卒于贪婪、自以为是。
和他之前的命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于学忠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杀了人也面不改色,转过头对苏乙道:“不长眼的已经处理掉了,耿兄弟,带我去灵堂,拜拜郑老爷子吧。”
“司令,请!”苏乙急忙在前面带路,临走前,对一线天点点头,示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了。
等苏乙一行人走后,一线天转过头,看着蹲了一地的武馆弟子,眼神转冷,道:“之前进门的时候,开口说过骂过耿爷的人,自己出来!”
许多人连山顿时露出惧怕懊恼之色。
有些话说了,就不能白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学忠毕竟是平津之主,能被请到这里来,已经是刘海清和苏乙的面子大了,拜完郑山傲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是个可敬的爱国者,是个有血性的将军,苏乙也不知道被自己改变后的历史,是不是能改变这位将军最终被逼撤职,不得不离开平津的命运。
于学忠走后没多久,刘海清也匆匆离开了。
热河战局已是剑拔弩张,随时会全面恶化,而热河主席汤玉麟对哲彭人态度暧昧不明,让很多人都十分担忧。
刘海清作为果府最大的特务组织头子,怎能不劳心劳力?
现在就连金陵、江城和粤省都暂时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
热河的变局,就连远在闽地的王雅桥都惊动了,昨日他就给苏乙拍来电报,说是不日会途径津门,前往热河,为国战贡献绵薄之力。
战争的脚步即将到来,但津门却因为这场武学盛事儿冲淡了几分焦虑和阴霾。
现在津门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颂这津门大侠耿良辰勇夺第一,成为无双国士的事迹。
不光是津门,这个消息早就飞遍大江南北,甚至是大洋彼岸了。
尤其是比尔安德伍德当场拜师的环节,让耿良辰这个名字变得更具传奇。